别说宋清殊，盛熙川一样的错愕。
车子已经开到医院门口，医院人满为患，车流量也密集。
盛熙川随着车流一点点往里挪，中途还要分心看一眼宋清殊和她手机里的珍珠。
在珍珠满期待的眼神中，盛熙川和宋清殊两人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尴尬。
珍珠不是个好答对的孩子，他们骗不了她。
宋清殊只犹豫了几秒，当机立断，开口道：“珍珠，爸爸结扎了。你可能不理解是什么意思，一会儿挂了电话可以去百度一下，总之，我们只要你一个孩子，不会有第二个了。”
珍珠果然不知道结扎是什么意思。
“你别挂，我现在查。”她说。
接着，宋清殊听到了脚步声和电脑键盘敲响的声音。
珍珠埋着头，好一会儿才抬起来。
“为什么？”她皱着眉头问。
当然是因为怕你受委屈。
可话不能这么说，她原本心思就深，如果知道她的父母是为自己“牺牲”，心里一定过不去这个坎儿。
车子已经进入医院，盛熙川排队进地库，车厢内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。
盛熙川抢先道：“因为我和你妈妈经过了这么久才又走到一起，都想好好享受生活，不想再生个孩子给自己添负担。”
宋清殊：“对，等你长大一些，我们两个要去环游世界。”
珍珠：“你们要是不要二胎，家产怎么办？”
宋清殊和盛熙川对视一眼。
两人眼神中是一模一样的无可奈何。
宋清殊：“家产都给你，你自由分配。”
盛熙川：“对，等你成年就给你。”
珍珠：“我不要，我这辈子才能花多少钱，操那份心做什么？”
宋清殊：“那就捐出去，给更需要的人。”
珍珠一本正经：“你和爸爸再有钱，这个钱直接捐出去，没人打理，也早晚会有被用完的一天。家里有人传统接待，继续好好经营，才能一直兼济天下。”
车子驶入地库，盛熙川往车库中倒。
宋清殊看着屏幕里的珍珠，慢半拍问：“你知道爸爸妈妈有多少钱吗？这么多钱你会不心动？”
珍珠用小肉手拍了下脑门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志不在此。”
幸好宋清殊和盛熙川早就习惯了和珍珠这样交流，但凡有多一个人在场，看见屏幕里只够上幼儿园小班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，一定会惊讶地合不拢嘴。
停好车，盛熙川也不急着下去，他把手机接过来，救宋清殊于水火。
“宋珍珠女士，所以你什么意思？”盛熙川问。
他和珍珠隔着屏幕对视，腐女两个有一样冷静的眼睛。
珍珠：“你们再生一个，随便是男是女，姓宋还是姓盛，继承家业，养我。”
她认真想了一下：“就像苏辙和苏轼那样。”
盛熙川不多话，静静地看着珍珠，判断她的话有几分真。
珍珠索性摊牌：“你们不要第二个小孩，是不是觉得之前亏欠我，我三岁半之前没见过爸爸，但第二个孩子一出生就能享受到父母双方的爱，对我不公平？”
看吧，就知道什么都骗不了她。
盛熙川沉默了片刻，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。他伸手，轻轻揽过宋清殊的肩膀，两人一同出现在珍珠的屏幕前。
“珍珠，”盛熙川的声音低沉而温柔，褪去了所有玩笑或掩饰，“我们确实害怕，怕你比较，怕你觉得不公，怕我们给你的爱因为有了另一个孩子而被分薄，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可能，我们都不愿意冒险。”
宋清殊靠在他的肩头，看着屏幕里那个小大人似的女儿，眼眶微微发热，接过了话：“但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。更重要的是，对我们来说，你就是唯一的那一个，是无可替代的。我们的家庭因为你才完整，这种完整，不需要用第二个孩子来证明。我们所有的爱和精力，给你一个人，刚刚好，甚至我们还常常担心给得不够好。”
两人谁也不想让这件事变成珍珠的心理负担，可知道骗不了她。
珍珠听着，那双酷似盛熙川的冷静眼睛里，慢慢泛起一丝极淡的水光，但她抿着小嘴，忍住了，只是安静地听着。
两人都确定她能听懂，高级词汇，长难句，信手拈来。
盛熙川继续道：“至于家产，你担心它无人继承，无法持续地发挥作用，这想法很了不起，比你爸爸我这个年纪时想得深远多了。但是宋珍珠女士，财富的传承不止‘血缘’这一种方式。我们可以寻找和培养优秀的职业经理人，可以成立基金会，可以用更专业的方式让财富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，而不必非得有一个姓盛或姓宋的孩子来承担。这甚至可能是更负责任的方式。”
“至于养你，”宋清殊忍不住笑了，带着点鼻音，“你想得美！爸爸妈妈努力赚钱，就是为了让你有选择人生的自由，而不是让你小小年纪就想着躺平让弟弟妹妹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