妄,泪水悬在睫毛上摇摇欲坠。耳中嗡鸣不止,眼前那长长的宫巷、朱红的高墙,乃至不远处的飞檐翘角,都渐渐模糊褪去。
整个世界仿佛骤然收缩,只剩下他一人。
荣妄不仅仅是一株娇艳的牡丹,不只有昳丽的容貌,也不仅是凭借荣皇后留下的遗泽与人脉。
他本身,便是灼灼明珠,自有凌云之姿,卓然立于万人中央。
“荣妄,本宫何时如你所说那般不堪!”
“连恒王那等愚钝无知之徒,都敢暗中求见本宫母妃,勾结庆平侯府,觊觎那高高在上的位子,本宫又为何不能争?”
“为何不能!”
荣妄蹙蹙眉。
谢宁华是不是听不懂人话?
他那一番话,到了谢宁华耳中,就总结出了不堪二字?
“所以,庆平侯府大厦将倾,败落在即。”
“我荣国公府不想成为第二个庆平侯府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
“还有……”
荣妄说到此处,声音一顿,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,仿佛连唾沫星子掉在地上都能炸起白烟。
他扯了扯嘴角,嗤笑道:“跟谁比不好,偏要跟恒王比。”
“明知他是个蠢货,比赢了蠢货,难道就不是蠢货了?”
“这叫半斤八两!”
“殿下好自为之。您想如何兴风作浪是您的事,但切记,不要犯到我荣国公府头上。否则……”
“告辞!”
“荣表哥!”谢宁华一把拽住荣妄的衣袖。
荣妄惊得猛地一颤,几乎跳了起来,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。
似他这般风姿特出的男子,在外行事当行止有度,善自珍重,切不可招惹无谓的风花雪月。
若有些许风言风语传至枝枝耳中,徒惹她烦扰,那便是大大的不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