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澈。
这般丧尽天良的东西,原不值得半分垂怜。
暗卫闻声,身形极快,倏然上前扣住永宁侯手腕,一个巧劲便将人拽离。
永宁侯尚未来得及挣扎,暗卫的手指已掐住其下颚。但见喉结滚动间,褐色的药汁顺着瓷碗边缘倾泻而下,发出沉闷的“咕咚咕咚”声。
在这般简单粗暴的灌药方式下,永宁侯剧烈地呛咳起来,每一声咳嗽都牵动着伤处,引得他痛苦地倒抽冷气,整个人蜷缩成一团。
但,在场之人,无一心软。
暗卫:心软,那是什么?他只听令行事!
裴桑枝:这世间岂会有人因仇敌受难而心生怜悯?若真有这等蠢人,那定是活腻了!
至于裴驸马,更是一心一意的想探秘。
永宁侯强压下喉间汹涌的咳意,声音细若游丝:“是……”
“是......”
“是......恒王殿下。”
柿子要挑软的捏。
永宁侯挑来挑去,深觉诸位皇子中,恒王便是那最软的一个。
既无显赫门第的母族可依,自身亦才干平平,圣眷更属寻常。
陛下恩准恒王入朝议政,也不过是看恒王温吞得像个面团似的,任人揉圆搓扁也不见半分脾气。
若是恒王能上位,母猪都能上树。
所以,他几乎没有多犹豫,就将这盆脏水泼了过去。
永宁侯话一出口,心下便暗自思量。
瞧他这副血肉模糊又气息奄奄的模样,总该能取信于驸马爷和裴桑枝了吧……
主要是裴桑枝……
若是没有裴桑枝这根搅屎棍从中作梗,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将裴驸马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这一劫若能逃出生天,他发誓绝不再觊觎裴桑枝身上的荣华富贵......
他只要裴桑枝死。
死得干干净净才好!
只要裴桑枝一死,所有的麻烦便能迎刃而解,一切终将回归正轨。
徐徐图之,他还是光鲜亮丽的永宁侯。
裴桑枝将永宁侯所有细微的神色波动尽收眼底。
这等关头了,还耍小伎俩,看来还是不够惜命。
那还是快去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