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声啜泣起来。
交出旁支子弟顶罪,这是世家惯用的断尾求生之术,但这一次,割的肉实在太痛,也太深了。
“家主……这……这半数家产捐出去,我卢家元气大伤,恐……恐再无昔日风光了啊!”一个族老捶胸顿足,老泪纵横。
“风光?”卢承庆猛地抬头,眼中布满血丝,声音陡然尖利起来,“眼下是保命要紧!还是风光要紧?!”
“崔敦礼还在天牢里等着三司会审!”
“《大唐民报》天天在戳我们世家的脊梁骨!”
“再不拿出态度,下一个进天牢的就是我!还有你们!”
“到时候,这些家产一样保不住,还得赔上全族的性命前程!”
他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:“唯有如此,方能显我卢家悔过之诚,切割之决!”
“陛下或许……或许会看在我等主动认罪捐产的份上,网开一面……”
这话说出来,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。
那日朝堂上李世民冰冷的眼神,至今让他不寒而栗。
“可是……陛下会将奏折留中不发……”另一人怯怯地道。
“那是陛下还在看!”卢承庆低吼道,“看我们的态度,看朝野的反应!”
“我们必须做得更彻底,更决绝!让陛下看到我卢家已无威胁!”他象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死死攥着那份奏折,“立刻誊抄,用印!我明日一早……”
“不,我还是现在就立马亲自递进宫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