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骨,被一眼洞穿。
李承乾放下茶盏,一声轻响。
"承乾不敢欺瞒。"太子并没有回避,神色坦然并带着锐意与真诚道,"儒门学问,泽被万民,教化之功不朽。"
"然治大国若烹小鲜,需文火慢炖,亦需猛火快攻。"
"法家之术,取其法度森严,令行禁止之效,补儒学敦厚有余而迅疾不足之缺。"
"承乾以为,二者并非水火,恰如水火相济。"
"儒为体,法为用,儒为本,法为末。”
“儒立其纲常,法定其规矩。"
"如此,方能纲举目张,秩序井然。"
"祭酒以为,此路...可行否?"
"儒皮法骨"......核心命题抛出。
孔颖达静听,面上无波。
膝上手指,食指指尖极轻地叩击袍服。
李承乾清晰看到,那古井深潭眼底,风暴无声翻涌。
千年孔府,圣人苗裔,根基在学问纯粹,甚至自汉末之后,便从不参与朝野权力之争,保持着一种超然的地位。
而李承乾抛出的,却是关乎儒家未来存续的巨变......儒衣法骨。
这衣冠,依旧是儒家的,甚至更光鲜,更近权力。
支持太子,前所未有地靠近漩涡。
拒绝?
孔颖达目光似穿透典籍。
儒家衣冠若束之高阁,远离浪潮,才是消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