象。
想着想着,他又端起酒碗,猛地灌下一口。
现在他们已经不在虫族,那就让这些事情全都忘却吧。
他和伊米尔来到了世外桃源般的地球,马上基地里的飞船就要修好了,到时再把小虫崽接过来,一家团聚。
最后的问题就是他自己。
他喝得有些热了,想扯开一直扣到脖颈的纽扣,放松一下,可他的手停在黑色衬衫的衣领上顿了顿。
酒碗中的倒影,隐约能看见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。
他不敢在伊米尔面前露出半点皮肤。
幸好这地下基地里凉快,甚至有些冷,他一直这样,也没引来伊米尔的过多怀疑。
只是他能感觉到,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。
尽管每天都注射好几支延缓剂,但每天照镜的时候,他还是发现自己的头发不再浓黑。
他的食欲渐差,体重也越来越轻,有时睡觉,感觉心跳像突然停止了似的。
每天帮伊米尔提提东西,稍微活动一下就要大喘气,他的体力也变得越来越弱。
他感觉自己大限将至,可根治的药物还没研制出来。
脑子里仿佛一根无限紧绷的弦,绷着绷着,不知哪一天就啪嗒一声,突然断了。
他舍不得这个世界。
如果他刚开始就死了,那也还好,没有任何烦恼。
但他现在有了牵挂,他已经舍不得死了。
“呵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,动了动原先苍白但饮酒后稍稍有了些血色的嘴唇,覆上伊米尔放在桌上的手:
“伊……伊米尔!”
他想问问伊米尔,飞船还有多久能建好。
可说时迟那时快,随着一声落下,伊米尔突然站起,细长的红眼一凛,一偏头,食指与中指将离手最近的酒碗夹起一掀,挡了一颗不知从哪里飞速而来的子弹。
“啪嗒!”
白瓷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,子弹也偏离原先的弹径,从飘飞的金色发丝间穿过,躲过了爆头的危险。
可没想到这时候,伊米尔却忽然自己倒了下去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