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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掌柜猛地站起身,“周掌柜既然这么说,就别怪咱们不客气!
山西的地界,还轮不到外人撒野!
往后你们的货想运进山西,怕是没那么容易了!”
周掌柜也站起身,淡淡道:“刘掌柜尽管试试。
我商会的货,有朝廷的路引,关卡上都有照应,倒是你们,若真敢动歪心思,怕是锦衣卫那边,第一个不答应。”
刘掌柜被噎得说不出话,指着周掌柜,半天憋出一句:“你等着!”
说罢,甩袖而去,连带来的礼物都忘了拿。
周掌柜看着他的背影,冷笑一声,对身边的伙计道:“通知下去,各铺子都警醒些,防着晋商使绊子。
但也不必怕,真要是敢乱来,咱们就去衙门理论,再不行,递个帖子到京城,自有公断。”
伙计应了声,转身去了。
周掌柜回到座位上,端起茶盏,嘴角带着一丝不屑。
晋商这点威胁,他根本没放在心上。
如今万民商会有朝廷撑腰,又得民心,岂是几句狠话就能吓住的?
晋商被万民商会拒了,心里头窝着一团火。
王掌柜召集众人,拍着桌子道:“软的不行,就来硬的!
他们不是得民心吗?咱们就搅得他们民心散了!”
几人合计一番,寻了几个平日里在街头巷尾混饭吃的闲汉,塞了些碎银子,让他们编些打油诗、童谣,专拣难听的话说万民商会。
没过两日,太原城里就响起了孩子们的唱声:“万民商,黑心肠,便宜货,烂肚肠;赚了银,往家藏,山西人,别上当……”
街头巷尾,也有闲汉凑在一起念叨:“听说了吗?万民商会的布是用烂棉絮纺的,穿不了半个月就破;他们的米里掺了沙子,吃了会闹肚子……”
李掌柜听着街头的动静,得意道:“这法子管用!
不出几日,看谁还敢去他们那里买东西!”
可过了几日,众人却现不对劲。
万民商会的铺子前,依旧排着长队,布庄里,百姓照样挑着棉布,嘴里还念叨:“这布摸着厚实,比绸缎耐穿,上次买的那件,穿了半年都没破。”
粮行里,买米的人更是络绎不绝,有人抓起一把米,对着太阳照:“哪有沙子?颗粒饱满,比晋商粮栈的陈米好多了。”
有个老妇人提着万民商会的药包,听着闲汉念叨,忍不住啐了一口:“放你娘的屁!
前几日我孙儿烧,在他们药铺抓的药,两服就好了,价钱比晋商的药铺便宜一半,人家大夫还耐心解说,哪像你们说的那般不堪?”
闲汉想跟她争辩,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,七嘴八舌地说:“就是,万民商会的东西实在,俺们买了一年多,从没出过岔子。”
“晋商自己卖得贵,就见不得人家便宜,编这些瞎话,丢不丢人?”
那几个被雇来的闲汉,被众人怼得抬不起头,灰溜溜地跑了。
孩子们唱的童谣,也没人跟着学了,反倒有大人呵斥:“别瞎唱!
人家万民商会的东西好,再胡唱打你嘴!”
王掌柜听说了,气得把茶碗都摔了:“这群蠢货!
编的什么破烂玩意儿?百姓怎么就不信?”
张掌柜叹道:“百姓心里亮堂着呢。
谁的东西好,谁的价钱公道,他们自己有数。
万民商会的棉布结实,米粮干净,药材地道,价钱又比咱们低,就凭几句瞎话,哪能动摇得了?”
赵老掌柜也道:“咱们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这么一闹,反倒显得咱们小家子气,更让人觉得万民商会实在。
你看,方才我路过他们的当铺,连隔壁县的人都特意跑过来当东西,说他们给的价钱公道,不压秤。”
众人一时无话,只觉得胸口闷。
街头的童谣渐渐没了声息,那些污蔑的闲话也没人传了。
百姓们该买布的还去万民商会,该买米的依旧往那边跑,脸上的神情,比往日更笃定了——无他,实在的好处摆在眼前,几句空穴来风的瞎话,哪里抵得过真金白银的实惠?
晋商见编派谣言没用,各家铺子里的货堆得快放不下了——布庄的绸缎蒙了灰,粮栈的米粮开始潮,药铺的药材也失了些药性。
王掌柜急得嘴上起泡,召集众人在密室里碰头,一进门就拍着桌子道:“再撑下去,货都得烂在手里!
库房堆不下,银钱也周转不开,只能降价了!”
李掌柜脸色白:“降多少?咱们的成本摆在那儿,降多了就得赔本!”
“赔本也得降!”
王掌柜红着眼道,“总比烂在手里强!
先把价钱降到跟万民商会差不多,能把货走出去,回点本钱再说!”
张掌柜叹气道:“可万民商会的货成本低,咱们跟他们降到一个价,他们能保本,咱们却是实打实的亏。
这日子长了,谁家也扛不住啊。”
“扛不住也得扛!”
王掌柜咬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