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人来,不过是想在本王这儿讨个话。
我已然训过他们了,让他们办案时收敛些,莫要惊扰了地方,更不许乱攀扯。”
谢氏眼睛一亮,追问道:“王爷当真训斥他们了?他们应下了?”
朱棡拿起茶盏,呷了口茶道:“本王的话,他们敢不应?不过是些办差的,还能翻了天去?放心吧,有本王在,他们不敢乱来。”
谢氏这才松了口气,脸上露出些笑意:“那就好。
前些日子那些商家求到我这儿,说家里的生意被万民商会挤得快撑不住了,求王爷多照看。
我想着都是山西地面上的人,便收了他们些薄礼,应下帮着说说情。
若是王爷这边没个章程,让他们真栽在锦衣卫手里,我这脸面可往哪儿搁?”
朱棡瞥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知道了。
本王心里有数,不会让你难做。
你且回后堂去吧,这些事不用你多操心。”
谢氏见他说得笃定,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,笑着福了福身:“那我便放心了。
王爷忙,我先回去了。”
说罢,转身轻快地去了,一路上脚步都轻快了许多,想着那些晋商的好处没白收,面子上总算能过得去。
朱棡待她走后,脸上的淡然渐渐褪去,拿起案上的文书,却半天没翻一页。
他心里明镜似的,谢氏那点心思瞒不过他,不过是收了好处想做人情罢了。
只是这晋商的案子,岂是能容得她掺和的?打个马虎眼让她安心便罢,真要护着那些人,怕是连他自己都要被拖进去。
过了几日,晋商里头有个姓王的掌柜,揣着些金银,领着两个伙计,悄悄摸到晋王府后角门求见。
丫鬟报给谢氏,她在暖阁里坐着,听说是王家来人,便知是为案子的事,当下让人把王掌柜领进来。
王掌柜一进暖阁,就忙着作揖行礼,脸上堆着笑,语气却带着慌:“王妃娘娘,近来锦衣卫查得紧,铺子的伙计被盘查了好几回,账册也被翻了去,小的们实在扛不住了,特来求娘娘给句准话。”
谢氏端着茶盏,慢悠悠吹了吹浮沫,瞥了他一眼:“慌什么?前几日王爷不是已经训斥过那些锦衣卫了?他们不过是走个过场,还能真敢在山西地界上掀翻了天去?”
王掌柜搓着手,苦着脸道:“可他们查得实在仔细,连三年前的旧账都翻出来了。
小的们心里虚,就怕……就怕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攥住。
娘娘前些日子收了小的们的心意,总不能眼睁睁看着……”
谢氏放下茶盏,眉头一挑:“你这是不信我?还是不信王爷?告诉你,王爷说了,办案的不敢乱来,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,折腾几日也就罢了。
你们是山西的老人,王爷岂能看着你们吃亏?”
王掌柜忙道:“信!
小的自然信娘娘和王爷。
只是……只是心里头不踏实,那锦衣卫瞧着凶神恶煞的,万一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!”
谢氏打断他,语气斩钉截铁,“我既收了你们的东西,自然会帮你们周全。
王爷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,他会盯着这事,保准锦衣卫查不深。
你们回去安心做生意,该怎么着还怎么着,别自乱阵脚,反倒让人看出破绽。”
王掌柜这才松了口气,脸上的愁容散去不少,又作揖道:“多谢娘娘恩典!
有娘娘这句话,小的们就放心了。
只是……还望娘娘在王爷面前多替咱们美言几句,让那些锦衣卫早些收手。”
谢氏摆了摆手:“知道了。
回去吧,别在府里多待,让人瞧见不好。”
王掌柜连忙应着,又让伙计把带来的礼盒放下,再三谢过,才领着人匆匆离开。
谢氏看着他们的背影,嘴角撇了撇,对身边的丫鬟道:“这些个商家,平日里精明得很,一遇着事就慌了神。
若不是看在那些东西的份上,谁耐烦管他们的闲事。”
丫鬟笑道:“娘娘心善,才肯帮他们。
有王爷在,他们自然没事的。”
谢氏哼了一声,端起茶盏抿了口,心里却想着:若是这点事都办不妥,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?只要王爷那边松松口,锦衣卫还能不听?她哪里知道,朱棡嘴上应着,心里早已另有打算。
王掌柜离了晋王府,一路往回赶,心里头却没方才谢王妃打包票时那般踏实。
方才在暖阁里强装镇定,此刻一踏出王府大门,那股子不安又涌了上来。
到了商会,几个相熟的掌柜早已候着,见他回来,都围上来急问:“怎么样?王妃娘娘怎么说?”
王掌柜坐下灌了口茶,把谢氏的话学了一遍,末了道:“娘娘说王爷已经训斥过锦衣卫,让咱们放宽心,说他们查不深。”
一个姓李的掌柜皱着眉道:“话是这么说,可这几日锦衣卫的架势,哪里像是走个过场?昨日我那布庄,他们愣是把库房里压箱底的账册都翻了出来,连小伙计都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