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如今我等不过数万之众,凭什么跟大明抗衡?”
“可汗此言差矣。”
舵主不急不躁,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,指着上面的标记,“您看,大明边防虽严,但九边重镇各有防备,难以协同。
咱们只需联合瓦剌残余势力,再策反几个边将,打开一个缺口并非难事。
再说,白莲教在中原各地都有信徒,到时候里应外合……”
“里应外合?”
可汗打断他,将酒碗往案上一墩,酒浆溅了出来,“舵主当我是三岁孩童?白莲教当年在山东闹得那般声势,不还是被朝廷镇压了?如今不过是些散兵游勇,凭什么跟大明的百万禁军斗?”
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,是巡逻的骑兵经过。
可汗侧耳听了听,又道:“就算我信你能一统漠北,可休养生息谈何容易?草原上缺粮少铁,冬天一场雪就能冻毙半数牛羊,拿什么跟坐拥江南粮仓的大明耗?”
舵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,还想再说些什么,却见可汗摆了摆手:“此事休要再提。
我与你合作,不过是为了对付瓦剌,多分些草场。
至于南下……等你能让草原上的牧民顿顿吃上白面馒头,再说不迟。”
可汗站起身,走到帐门口,掀起帘子望向外面。
月光下,草原像一块无边无际的黑布,只有远处的篝火星星点点。
他知道,舵主的话像一粒种子,落在了心里,但草原的风雪太烈,这粒种子能不能芽,还是未知数。
舵主看着可汗的背影,眼里闪过一丝不甘,却也不敢再劝。
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帐外的冷风灌进他的领口,让他打了个寒颤——他忘了,这些草原上的领,骨子里信的从来不是什么“荣光”
,而是脚下的草场、手里的牛羊,还有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。
可汗转过身,看着空了的帐篷,拿起酒碗一饮而尽。
酒液辛辣,却压不住心里的疑虑。
他想起小时候,阿爸告诉他,草原上的狼从不会盯着天边的猎物,只会盯着眼前的羊。
那些动辄“挥师南下”
的大话,听听也就罢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