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看到他眉宇间深藏的疲惫,看到德三眼中那毫不掩饰的、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恶意。
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!绝不能!
就在英吉利即将走近,德三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,枪口微微偏离她太阳穴的瞬间。
法兰西不知从哪里爆发出巨大的力量,她用后脑猛地向后撞击德三的面门,同时双手死死抓住德三持枪的手腕,用尽全身力气向下、向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拽!
“你休想伤害他!”
在德三因吃痛和意外而稍微松劲的刹那,在那电光火石之间,法兰西强行扭转了枪口的方向,毫不犹豫地,扣动了扳机!
“砰——!”
一声枪响,震彻海峡。
鲜血,瞬间从她胸前洇开,如同盛放的红色玫瑰,染红了她浅色的衣襟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她看着近在咫尺的、英吉利那瞬间变得空洞和绝望的眼神,看着他向她伸出的、徒劳的手,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短暂、却带着无尽眷恋与释然的微笑。
然后,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力量,软软地向后倒去,翻过船舷栏杆,如同一片凋零的羽毛,直直坠入下方冰冷、翻涌的英吉利海峡,瞬间被灰暗的海水吞没。
“法兰西!!!”
英吉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、野兽般的咆哮,所有的冷静与克制荡然无存。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,猛地冲向船舷,在美利坚和瓷震惊而悲痛的目光中,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。
“快!放下救生艇!搜救!”美利坚对着通讯器怒吼,同时枪口死死对准因变故而一时怔住的德三及其同伙,激烈的交火瞬间爆发。
瓷冲到船舷边,只能看到海面上泛起的剧烈涟漪和那一抹迅速扩散又淡去的血色。
海水之下,是彻骨的寒冷与无边的黑暗。英吉利疯狂地寻找着,划水,下潜,不顾一切地搜寻着那熟悉的身影。然而,除了模糊的血色和冰冷的海水,他一无所获。
那近距离开枪的致命伤,加上坠海和冰冷海水的冲击,生还的可能性……微乎其微。
他浮出水面,手中空无一物,只有无尽的、冰冷的海水从他指缝间流走。他仰起头,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雨水混合着海水从他脸上滑落,那双蓝色的眼眸失去了所有光彩,只剩下死寂的灰败。
甲板上的战斗很快结束,德三及其同伙在美利坚和后续支援的打击下被制服。但胜利毫无意义。
威胁解除了,但代价,是如此的惨烈。
法兰西,以最决绝的方式,保护了她想保护的人,也将自己永远留在了这片分隔与连接他们的海峡之中。
英吉利被强行拉上救生艇,他瘫坐在那里,浑身湿透,目光空洞地望着法兰西消失的海面,仿佛灵魂也随她一同沉入了海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