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玄没问三婶为什么没去上工。其实不必问,农村妇女大多如此,家里总有忙不完的活计——做饭、洗衣、照料孩子、缝缝补补,哪一样都不比下地轻松。
三婶执意留孙玄吃午饭,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和贴饼子。饭桌上,三婶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肉,自己却只拣些青菜吃。
孙玄故意说自己早上吃的太饱了,把肉又拨回三婶碗里。
饭后,三婶收拾碗筷,孙玄靠在炕上打了个盹。
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。他做了个短暂的梦,梦见自己还是个小孩子,趴在母亲膝头,听她哼唱古老的歌谣。
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多。孙玄帮三婶挑了水,劈了柴,这才告辞出来。他不急着回城,而是骑着摩托车往王奕家驶去。
村里有一排低矮的土坯房,那是村里的牛棚。孙玄经过时特意放慢了车速,朝那边望了望。
门锁着,静悄悄的,一个人也没有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心里有些怅然。
他不知道他们受的冤屈啥时候才能平反。
孙玄拧动油门,摩托车继续向北行驶,最终在一处略显偏僻的小院前停下。
这是王奕的家,院门紧锁,静悄悄的。孙玄把摩托车支在墙根下,左右看了看,确定没人注意,便踩上摩托车座位,利落地翻过了不高的土墙。
院子里比往常更加凌乱,农具东一件西一件地散放着,晾衣绳上挂着几件破旧的工作服,在秋风里轻轻晃动。
孙玄从空间里取出一块牛肉,约莫有三四斤重,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。
他轻车熟路地推开厨房的门——那门锁早就坏了,只用一根铁丝勉强挂着。
厨房里很是简陋,土灶、水缸、一张小桌、几个瓦罐,就是全部家当。
孙玄挽起袖子,从水缸里舀水洗了手,开始忙活起来。
他先是将牛肉洗净,切成适口的块状,然后生起火,架上铁锅,倒入少许油。
待油热了,放入葱姜爆香,接着下牛肉块翻炒。肉香很快弥漫开来,孙玄适时加入料酒、酱油、冰糖和几种香料,最后倒入适量的水,盖上锅盖小火慢炖。
趁着炖肉的工夫,孙玄开始收拾厨房。他把散乱的碗筷洗净归位,扫地擦桌,将那些农具一一整理好靠在墙边。
最后从空间里取出一些米面粮油,小心地放在橱柜里。
牛肉的香味越来越浓,弥漫在整个院子里。孙玄掀开锅盖看了看,汤汁已经收得差不多了,红褐色的牛肉块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。
他撒上一把葱花,将红烧牛肉盛到一个大碗里,用另一个碗扣住保温。
傍晚时分,王奕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地里回来,肩膀上扛着的锄头仿佛有千斤重。
一天的劳作让他的腰背酸痛,手上的老茧又厚了一层。远远地,他就看见自家院墙外停着一辆熟悉的摩托车——那是孙玄的车。
王奕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。在这个偏僻的村庄里,会来看他的也只有孙玄这个兄弟了了。
他从兜里掏出那把已经磨得发亮的钥匙,打开院门的锁。
刚推开门,一股浓郁的肉香就扑面而来,让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。
"好香啊!"王奕深吸一口气,脚下的步伐更快了。
他推开堂屋的门,果然看见孙玄正躺在炕上休息,炕桌上放着一个大盆,旁边还有两碗冒着热气的米饭和一瓶白酒。
"你小子今天怎么过来了?"王奕惊喜地喊道,一天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了。
孙玄坐起身,笑着打量了一下王奕:"来看看你饿死没有。瞧你这身板,比上个月又瘦了。"
王奕把锄头靠在门后,脱掉沾满泥土的外套:"别扯淡了。现在吃的没多好,但饿死人倒不至于。今年的粮食产量提升了,分到的口粮比往年多了些。"
孙玄笑了笑,没有继续这个话题。他心里清楚,虽然粮食产量确实提高了,但交完公粮后,真正分到农民手里的依然只够勉强填饱肚子。
这些年来,他亲眼看着王奕从一个白净书生变成了如今皮肤黝黑、手掌粗糙的庄稼汉。
两人盘腿坐在炕上,孙玄打开那瓶白酒,给两个粗瓷碗里各倒了一些。
"来,先吃点肉。"孙玄把盛满牛肉的盆往王奕那边推了推,"特意给你做的。"
王奕也不客气,夹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,满足地眯起了眼睛:"真香!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。"
两人一边吃一边聊,从村里的变化聊到城里的新鲜事。
但孙玄敏锐地察觉到,王奕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心事,喝酒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叹气。
"你小子这是咋了?"孙玄放下筷子,直接问道,"心里有事就说出来,别憋着。"
王奕喝了一大口酒,长长地叹了口气:"哎,年龄大了,烦心事也多。回城的事情我早就不抱希望了,就是和小芳的事情,我现在拿不准主意。"
孙玄点点头。他知道林小芳是王奕的对象,也是个下乡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