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吉普车拐进一个胡同时,前方突然窜出个骑自行车的妇女。司机一个急刹车,叶大伯猝不及防向前倾去。
"怎么回事?
"叶大伯稳住身形,急忙下车查看。
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坐在地上,自行车歪在一旁,菜篮子里的土豆萝卜滚了一地。
"同志,您没事吧?
"叶大伯赶紧上前搀扶。
那妇女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,大声嚷起来:
"当兵的撞人啦!我的腿...我的腿动不了啦!
"
叶大伯一愣,明明吉普车根本没碰到她。他蹲下身想检查伤势,那妇女却哭喊得更凶:
"哎哟喂,当兵的打人啦!快来人啊!
"
这时已经围上来几个路人,对着叶大伯指指点点。
司机急忙解释:
"是她自已突然窜出来的,我们根本没碰到她!
"
但那妇女哭天抢地的表演很能唬人,几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指责当兵的不讲理。
叶大伯气得脸色铁青,却碍于身份不能发作。
"同志,您先起来,咱们去医院检查。
"叶大伯强压着火气说。
"不去!你们当官的就会欺负老百姓!
"那妇女死死拽着他的裤腿,
"赔钱!不赔钱今天谁也别想走!
"
叶大伯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,心急如焚。
他想起菁璇一家还在等着,两个小外孙还不知道长什么样...想到这里,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都不曾退缩的硬汉,竟感到一阵无力。
"大姐,您先松手。
"叶大伯尽量让语气平和,
"我确实有急事,您要多少赔偿,咱们好商量。
"
那妇女眼睛一转,伸出五个手指:
"五十块!少一分都不行!
"
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。五十块在当时可是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。司机气得脸都红了:
"你这是敲诈!
"
叶大伯却摆摆手,从军装内袋掏出钱包。
他记得很清楚,里面正好有五十块钱——那是他特意取的,打算给两个孩子包红包的。
"给。
"叶大伯把钱递过去,声音有些发涩,
"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?
"
那妇女一把抢过钱,顿时就不哭不闹了,利索地爬起来推着自行车就要走。
围观群众这才明白过来,纷纷指责她讹人。
"站住!
"突然,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。只见一个穿着旧军装的老者走出人群,胸前别满了勋章。
"老首长!
"叶大伯惊喜地叫道。
老者冷冷地看着那个妇女:
"把钱还给这位同志。我已经让人去叫派出所的人了。
"
那妇女吓得脸色发白,哆哆嗦嗦地把钱递回来,推着自行车就想溜。
"等等,
"老者又说,
"你刚才不是说腿断了吗?让派出所的同志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。
"
这时正好两个民警赶到,了解情况后就把那妇女带走了。
老者这才转身拍拍叶大伯的肩膀:
"小叶啊,你还是太实在。这种人就该直接送派出所。
"
叶大伯苦笑着把钱收好:
"谢谢老首长,我就是急着去我弟弟家,我侄女今天带着孩子回来...
"
老者理解地点点头:
"快去吧。代我向叶老问好。
"
吉普车重新启动时,叶大伯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,心里五味杂陈。
当吉普车终于停在叶家小院门口时,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让叶大伯的精神一振。
他整理了一下军装,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院门。
屋子里,叶老爷子正抱着一个婴儿逗弄,叶父叶母围在旁边笑语盈盈。菁璇第一个看见他,惊喜地叫道:
"大伯!
"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,叶大伯看着侄女熟悉的笑脸,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婴儿,看着家人温暖的目光,突然觉得刚才所有的委屈都不重要了。
"我来晚了。
"他哑声说,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泪光。
这一刻,铁血汉子终于回到了他温柔的归途。
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,细细扫描着侄女叶菁璇的每一处细节——从她红润的面颊到含笑的眼睛,从微微上扬的嘴角到自然垂落的发梢。
"菁璇,气色不错,
"叶大伯终于开口,声音里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,
"我放心了。
"
这句话看似简单,却承载着千钧重量,这些年来,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这个视若亲女的侄女,担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