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嬷嬷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“不是?就因为她跟皇上所说的只是你我的事?要是她说的是黄金商道的事,你会如何做?说的是太子的事,你又会如何?”
“没有发生的事,如何讨论?”时君棠道:“嬷嬷这辈子,再也离不开时家了。她的院子周围都是我的人,就算跟宫里通信,亦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。”
“时家那么多下人都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。时君棠,你重感情,难道他们不会重感情吗?”
“那你待如何?”
“该杀的人,都杀了。”
“章洵,一有怀疑就杀人,我们身边永远也不可能会有真正效忠的人。嬷嬷以前是宫里的人,但她早已离开皇宫。就算她是皇帝的人,她对我亦有感情。”
章洵满眼失望,声音里带着被砂石磨过的喑哑:“时君棠,傅催氏的事上,你没有选择相信我,金嬷嬷的事上,你选择的也不是我,甚至还瞒着我,防着我。为了你那身清誉,我不敢在人前表露对你的喜欢,连在时府,亦是守着规矩。”
时君棠还是第一次看见章洵如此伤心疏离的眼神望着自己:“章洵,你听我说。”
“为了你的族长之位,我甘愿暴露自己的身世,从时氏族谱除名。为了堂堂正正在你身边,我甘愿做时章氏。也把赵晟,平楷推向你助你成事。”甚至还在朝堂布局,章洵越发的失望。
“你要这么说的话,我也是你的后盾啊。我赚的银子,你要多少我都给,我父母甚至将黄金商道的一半都写在你的名下。”
“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。”
“我现在想的不是儿女私情。”时君棠真的不愿男女之情影响到她和章洵的亲情或是盟友之情:“你好好做你的官,我好好经营时氏一族,不好吗?”
“你不信任我,你相信的,你选的永远是别人。”章洵一脸自嘲。
“傅崔氏的事,是我的不是,我确实错怪了你。但金嬷嬷她......”
“罢了,如此累人累己。我不再强求,各自前行吧。”章洵放开了她。
他看她的目光越发的冷,也越发的陌生,时君棠反拉住他胳膊:“章洵,我们可以做亲人,可以做盟友,我们在一起还能做很多事,不一定非要......”
章洵冷睨着她:“时君棠,找我做盟友的人很多,你觉得仅是金钱,仅是那一条黄金商道对我来说足够诱惑吗?只要我站得越高,权力越大,这些东西永远不缺孝敬我的人。”
说完,一把甩开了她,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。
这一甩的力道有些大,时君棠整个人直接撞到了屏风上,踉跄了两步才站稳。
“族长。”火儿和小枣进来赶紧一左一右扶住她。
时君棠站稳身子,目光望着门口,声音发沉:“章洵他,发了好一通火。我从没见过他这样。”
“族长,公子是想杀了金嬷嬷吗?”小枣问道。
火儿亦问:“还有嬷嬷训练起来的人,听公子的意思,也是不能放过?”
时君棠缓缓坐回椅中,望着摇曳的烛影半晌:“章洵这些话有他的道理在,但我亦有我处事的原则。有些事能未雨绸缪,有些事还没有发生便不能因为害怕而先给定罪。这个度虽然很难把握,但这也是身为居高位者该有的明辨是非的能力。”
见事,见人,疑则察之,而非先诛之。
为免后患而屠人只会尽失人心,是祸患之始。
&nb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