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晚,时君棠和章洵都是一夜无眠。
次日,时君棠和往常一样来到了三余居,同时,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,粗粗一看,男子身着普通粗布衣裳,长相大众,属于走在街上亦毫不起眼的人。
细看之下,男子神情威严,那是长年久居高位才有的姿态。
时君棠在看到来人时,起身一揖:“君棠见过贺叔。”
不是别人,正是大理寺少卿贺贞,贺贞四十左右的年纪,并不是时家门生,只因时家的家主在他赶考时对他有救命之恩,再加上他深深敬佩时老家主的为人,因此一直在为时家效劳。
“君棠,你如此着急把我叫来是有何事?”时君棠是他看着长大的,贺贞一直把她当成至亲的晚辈,往年有事不是她派人就是自己过来。
这次却在天还未亮时给他递了纸条,可见事情有些严重,或者说有人监视着她离不开。
卓掌柜和窦掌柜也走了进来。
时君棠便把昨天皇帝所说的一一道来。
说话好一会,三人没说话,一脸的凝重。
“家主,您的意思呢?”卓叔问道。
“从目前来说,我们的生杀大权都在皇上手里。但太子的势力已成,亦能为之一搏。”时君棠看向贺贞:“贺叔,你看呢?”
“你可有把握让章洵为我们所用?”贺贞指出问题的关键:“他从小在时家长大,与你感情匪浅,若能得他相助,二十二殿下或可成事。”
“贺叔不选太子?”
贺贞背负双手:“太子殿下看着性子随和,实则杀伐其重。有一事,你应该不知道。”
“何事?”
“皇后生有过两个皇子,但这两位皇子分别在十二岁和十三岁的时候死了。”贺贞道:“这两位皇子明着死于疾病,但却有诸多的疑点,案卷一直在大理寺中放着。”
时君棠惊讶:“贺叔怀疑那两位皇子是太子殿下所害?”
贺贞点点头。
“这怎么可能?当时的太子殿下也不过十,十一岁左右吧?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害死两位皇子?”时君棠想了想皇后娘娘对太子的疼爱:“且娘娘视太子如亲生,让整个郁氏家族倾全族之力护他帮他,还让最为疼爱的侄女嫁给他。”
贺贞点点头:“正因如此,当时才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。我会如此怀疑,是因我一位认识的长辈说两位皇子可能是中毒而亡,侍候的宫人都是皇后的心腹,而最能接近两位皇子的人只有现在的太子殿下。”
时君棠了解贺叔,会如此说,估计手中已经有了些证据。
贺贞叹了口气:“此事已过去七八年,要翻案怕无可能了。这样心性的人坐上帝位,非大丛之幸啊。不过,你看到的太子一面与我所看到的大为不同,我如此说,只是想让你多一份考量,不管助谁,这条路咱们都不好走。”
确实不好走,不管时君棠如何纠结,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。
夏天已经悄悄过去。
一叶落而知秋。
远远望去,整条街都是。
百姓们好奇之下三五成群的踏进铺子,随即发出哇的声音,从掌柜到伙计,每个人都统一靛青短褂衣制,腰挂竹节长玉,一进去,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,热情到他们不买东西有点对不住。
与此同时,街口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,刚完,一阵洪亮的铜锣声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