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这轻描淡写地转身,一记无形的耳光,狠狠抽在李隆基的脸上。
曾经高高在上、主宰生杀的君王,此刻连让儿子多看一眼的资格都失去了。
他成了一件摆设,一个李璘用来向天下宣告自己“孝道”的工具。
李璘拾阶而上,玄色的龙纹袍角在身后划出冷硬的弧线。
每一步都踩得极稳,那沉闷的脚步声,如同丧钟,一声声敲在太极殿中所有人的心上。
他没有立刻落座。
他站在龙椅前,俯瞰着下方乌压压一片、死寂无声的文武百官。
那目光如实质的寒冰,刮过每一个人的头顶,让他们的脖颈不由自主地缩得更紧。
“笔墨。”
声音不高,却如利刃破空,清晰地传到殿内每一个角落。
一名内侍总管连滚带爬地奔了过来,指挥着几个小黄门手忙脚乱地在御阶旁摆上一张紫檀木小几。
贡品徽墨,端溪龙纹砚,一卷上好的明黄绢帛,以及一支紫毫笔。
立于百官之首的李林甫,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。
他悄悄抬起眼帘,只见新皇亲自挽起了袖口,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。
他要亲笔书写。
李璘拿起那支紫毫笔,在墨汁饱满的砚台中轻轻一蘸。
他甚至没有片刻的思索,笔尖便落在了明黄的绢帛之上。
动作行云流水,笔锋凌厉霸道。
一个个黑色的墨字,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,迅速在绢帛上成形。
整个太极殿安静得可怕,只剩下笔尖划过绢帛的“沙沙”声。
这声音,比雷鸣更让人心惊肉跳。
很快,他便写完了。
“啪。”
毛笔被随意地扔在砚台之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李璘看都未看绢帛一眼,只用下巴点了点。
“念!”
那内侍总管双腿一软,几乎跪倒在地。
他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形,颤抖着双手捧起那卷尚有墨香的绢帛。
只扫了一眼,他的脸色便瞬间褪尽了血色,变得和李隆基一样惨白。
他深吸一口气,几乎要将自己的肺都撑破,才终于用尖利到变调的嗓音,嘶喊起来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!”
这八个字,一道惊雷,炸在所有人的耳边。
来了!
新皇登基的第一道诏书!
“朕,承继大统,感念太上皇昔日之功,宵衣旰食,唯思孝道。为彰显我大唐天威,为恭贺太上皇万寿,特颁此诏!”
殿中一些老臣闻言,心中升起荒谬的怪诞感。
孝道?
他用两颗人头当贺礼,逼疯了太上皇,现在却口口声声说要尽孝?
可接下来内侍的话,却让所有人的这点心思,瞬间被冻成了冰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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