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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远,夏至看不清她的面容和画布上的内容。
但那专注的姿态、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宁静气息,像磁石般吸引着他的目光。
在这喧闹又孤寂的清晨公园,她如一幅静谧的剪影。
这时,少女似乎画到需要观察远景的段落。
她停下笔,微微抬头,侧过脸,目光投向湖面远方。
就在她侧脸轮廓映入夏至眼帘的瞬间——
夏至的呼吸骤停。
心脏像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,猛地一沉,随即疯狂跳动!
咚咚!
咚咚!
剧烈的搏动声在耳膜内轰鸣,盖过风声、水声、鸟鸣,整个世界瞬间失声。
那张侧脸!
那线条!
那眉眼、鼻梁的弧度……还有那专注凝望时,微微抿起的唇线!
不可能!
绝对不可能!
这分明是……凌霜!
玄元宗那个在魔气中,向他投来绝望而眷恋目光的凌霜!
是那个无数次在他血火噩梦中,最终碎裂消散的身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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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眩晕感如黑色潮水,瞬间淹没夏至。
他下意识扶住栏杆,冰凉的木质触感透过掌心,却无法缓解那灭顶的冲击。
他死死盯着对岸身影,视线因心跳过和酸涩变得模糊。
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——
少女微微转头间,髻上斜插的玉簪,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清冽、锐利如寒冰碎裂的冷光!
那光芒的形状、质感……夏至的瞳孔骤缩到极致!
一模一样!
和他记忆中,凌霜在玄元宗主峰广场上,被魔气吞噬前,髻上那支迸射出最后凄美寒光的玉簪……一模一样!
“呃……”
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夏至喉咙挤出。
仿佛烧红的钢针猛然刺入太阳穴,剧痛如爆炸般在脑海中炸开,眼前一片漆黑。
无数混乱片段汹涌而来:燃烧的赤阳剑、碎裂的寒玉剑、凌霜含泪的眼眸、天魔狰狞的咆哮,以及那道刻骨铭心的玉簪寒光……
他痛苦地弯下腰,双手死死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便签本和笔“啪嗒”
掉落。
那页写着“一朝风雨满城忧……”
的诗稿,被风吹动,翻卷几下,安静地躺在脚边。
对岸石上的少女,似乎对这边的痛苦毫无察觉。
她静静望着湖面,片刻后,又低头拿起画笔,沉浸在画中世界。
阳光勾勒着她宁静的侧影,那支折射过冷光的玉簪,在间安静地簪着,如同跨越时空的烙印。
剧痛逐渐消散,留下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茫然空白。
夏至大口喘息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他缓缓直起身,视线仍锁在对岸身影上。
心脏还在胸腔里沉重撞击,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难以置信的余震。
是她吗?
那个在梦里失去的……凌霜?
她怎么会在这里,在这个平凡城市的普通公园?
夏至的目光移向少女面前的画架。
距离远,细节模糊,只能分辨出画布上大片的色彩和线条轮廓。
那似乎是……连绵起伏的山峦?线条冷峻陡峭,覆盖着皑皑白雪?在雪峰之上,隐约可见一些……建筑的轮廓?虽只是粗犷勾勒,但那飞檐斗拱的样式,那种遗世独立、俯瞰苍茫的气势……
夏至的呼吸再次一窒。
玄元宗!
那是玄元宗所在的、终年积雪的苍茫峰!
画布上模糊却透着寒意的雪峰轮廓,孤悬绝顶的建筑剪影……分明是他梦中反复出现、现实中却从未踏足的玄元宗山门景象!
这怎么可能?!
一个在公园写生的陌生少女,怎么会画出早已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仙门景象?那景象只存在于他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里!
巨大的荒谬感和宿命感,如冰冷藤蔓缠绕上夏至的心头。
他僵立在观景台上,午后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,却驱不散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。
湖面波光、对岸绿树、远处城市喧嚣,都在这一刻失去真实质感,扭曲变形,仿佛隔着晃动的、冰冷的水幕。
不知过了多久,对岸的少女完成局部描绘,轻轻放下画笔,开始收拾画具。
动作不疾不徐,带着与周围环境相融的宁静。
夏至猛地惊醒。
一个念头如闪电劈开他混乱的脑海:不能让她走!
必须弄清楚!
他踉跄着向前一步,双手抓住栏杆,身体前倾,张开口,想要呼喊——喊什么?凌霜?不,这太荒谬!
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!
声音卡在喉咙,干涩得不出音节。
他眼睁睁看着少女收好画板,背起画袋,轻盈地站起身,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。
她转过身,沿着湖岸小径,朝公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