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随着赵天一的话音落下,男孩猛地抬头,那双过分大的眼睛里先是茫然,待看清来人面容后,
瞬间溢满惊恐。
紧接着,只见,他像是只受惊的野兔般弹跳起来,连滚带爬地冲进身后屋内,同时喊道:"
爹——!
"
而这声“爹”
,自然不是叫赵天一的。
只见,男孩进入屋内没多久,一个穿着打满补丁、几乎是看不出原色的粗布衣,脸上满是深刻皱纹、
眼神浑浊如同死水般的中年汉子,便拉着一个瘦骨嶙峋、面色惶恐的妇人,
便战战兢兢地从屋里挪了出来。
而那汉子则是下意识地将妻儿护在身后,一双粗糙如树皮的手,紧紧握着一把,木质手柄已经开裂、
锄刃也锈迹斑斑的旧锄头,这既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工具,此刻也成了他唯一能想到的、
给自己壮胆的防身武器。
“你……你们是什么人?来……来俺家干啥?”
中年汉子的声音带着颤抖的问道。
闻言,赵天一脸上露出尽可能和善的笑容:“这位大哥别误会,我们是外域来的修士,这初来乍到的,
也没个住处,就想在您家借宿一晚。”
说着,赵天一出示了那枚淡金色的度牒:“您看,这是我们的度牒!”
那汉子警惕地打量着度牒,又看了看赵天一和吕得水。
他虽然不识字,但那金色的度牒他是认得的,
毕竟,这是外域人的通行证。
见状,他脸上的戒备稍缓,但依旧为难道:“两……两位,不是俺不肯行方便,实在是……俺家太破,
就两间土房,俺们一家三口挤一间,另一间堆满了杂物,连个像样的床铺都没有,
怕是怠慢了两位……
两位还是去引渡寺吧,那里有专为你们外域人开设的禅房!”
“无妨无妨,”
只见,赵天一连忙摆手,“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屋檐即可,我等乃修行之人,不讲究这些。”
说着,他取出几块下品浮云石递过去,“这些算是房资,还请收下。”
那汉子看到浮云石,眼中闪过一丝渴望,毕竟,浮云石也算村里的硬通货,足够他们生活好几年了!
而这时,只见小男孩则是小声说道:“爹,他们就是下午帮我的那两个人,你就让他们住一晚上吧!
寺里的师父不是说了吗,与人方便便是给自己方便!”
听到儿子的话,男子犹豫了一下,又看了看赵天一和吕得水,最终叹了口气,侧身让开:“那……那,
两位便请进吧。
只是家里寒酸,莫要见怪。”
见状,赵天一与吕得水道了声谢,便随着中年汉子走进了屋内。
屋内比外面看来更加简陋。
所谓的"
堂屋"
兼作厨房,只有一张布满裂纹的木桌和几个树墩充当凳子。
土灶冰冷,角落里堆着些枯枝干柴,散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
土灶连着土炕,炕上有几床有些黄的被褥。
至于另一间小屋则堆满了农具和杂物,几乎无处下脚。
此时,随着两人进屋,汉子当即请两人坐下,同时是招呼妇人和男孩,去收拾屋子。
因生活贫瘠,招待赵天一两人的也只有水。
只见汉子将两个杯子递到两人面前,而后坐在两人对面,缓缓开口:“两位,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?”
“这位大哥有所不知,我们俩是北域修士!”
赵天一缓缓开口道:“对了,还不知大哥名讳。”
“俺?”
汉子挠挠头,说道:“叫做王六!”
随着王六的介绍,赵天一与吕得水也是与他闲谈了起来。
而随着时间的推移,赵天一与吕得水二人,也是渐渐了解到了,这一家人的一些基本情况。
这汉子名叫王六,妇人则是他媳妇刘丫,至于男孩则是夫妻二人的孩子叫做小虎,今年刚满十二岁!
王六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,平日里以种地为生,是家里的顶梁柱!
妻子刘丫,则是与村里大多数妇女一样,招揽一些引渡寺浆洗的活计,赚些银钱贴补家用。
而小男孩王小虎,虽然年纪稍小,却跟着去年过世的奶奶学得一个扎草鞋的本事,平日就编写草鞋,
到村中那些管事之人开设的铺子中,换取一些盐巴之类的生活物资。
而下午王小虎,拿的那包盐便是他用三十双草鞋换的。
而这一家人,原本是不住在这里的,村中心还有三间大屋,尽管同样破败但比现在这里要好上许多!
至于为何要搬到这里,则是因为去年光景不好,粮食欠收,为了完成引渡寺内的上交的资粮,
只得买了老屋,搬到这有些偏僻的土坡之后。
此刻,赵天一与吕得水,仍旧在与王六闲谈,这时只见,刘丫缓缓走到王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