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,这上尊宝殿,殿高近十丈,飞檐如翼,斗拱层叠,以一种沉默而磅礴的姿态屹立于天地之间。
殿顶覆盖的暗金色金属瓦片,在斜照的阳光下流转着厚重而内敛的光泽,与下方土黄色饱经风霜的,
墙体形成强烈对比,愈衬托出整个建筑庄严神圣、不可侵犯的气势。
若与先前办理度牒的偏殿相比,不知雄伟了多少倍。
此刻,只见巨大的上尊宝殿的殿门敞开着,仿佛在迎接八方来客,但门内透出的光线,却异常幽深,
与外界的明亮恍如两个世界。
迈过高高的门槛,进入殿内,一股混合着古老木料、常年不散的香火以及淡淡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而殿内空间极为开阔,需要极力仰头才能望见那高高在上的、彩绘着繁复藻井的穹顶。
在看,那支撑大殿的巨柱,每一根都需要数人合抱,柱身漆色暗沉,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。
然而最引人注目的,是环绕殿壁一周的巨幅连环壁画。
虽然年代久远,色彩不免有些斑驳脱落,但那画工却无比精湛,线条流畅,人物形象更是栩栩如生,
场景描绘极具张力。
至于壁画的内容,则是无一例外,都是围绕西域佛门共尊的佛祖——司空以平的生平事迹徐徐展开,
俨然是一部用色彩和线条描绘的“成佛史诗”
。
此刻,吕得水瞪着一双驴眼,看得津津有味,时而皱眉,时而撇嘴。
而此刻当他到某一处时,却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赵天一,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十足的怀疑:
“老大,我咋觉得这墙上画的故事,有点……有点扯淡呢?”
“哦?”
赵天一闻言,收回心神,饶有兴致地看向吕得水问道:“说说看,你这莽夫看出什么门道来了?”
“你看这里!”
吕得水指着其中一幅壁画。
只见,画面上的氛围惨烈,背景是一间正在熊熊燃烧的屋舍,烈焰滔天。
而画面中心是一个浑身染血、衣衫褴褛的男子,至于男子怀中则是紧紧抱着一个老妪。
只是那老妪身上,却插满了箭矢和刀剑,显然是已经气绝。
而在他们二人周围,是十数个面目狰狞、
手持各种兵刃的凶徒,正步步紧逼,刀尖齐指两人。
只见,吕得水指着壁画,缓缓分析道:“我瞅着,这个浑身是血的,八成就是还没成佛的司空以平了!
看这架势,像是被人追杀,他自己没死成,反倒连累这老太太替他挡了灾!
而这老太太,我看多半是他娘,或者别的什么至亲之人。
你再瞅瞅后面这几幅——”
赵天一顺着他的手指看向接下来的壁画。
只见,第二幅壁画的场景依旧,但那些围攻的凶徒已然全部倒在血泊之中,死状凄惨。
而司空以平,
则是正跪在燃烧的废墟前,徒手挖掘着坑穴,背影充满了悲怆与决绝。
第三幅,时光流转,原先的屋舍已彻底坍塌,化为一片废墟,就连血泊中的尸体也变成了森森白骨,
唯有一座坟墓立在那里,而司空以平则是长久地跪在坟前,仿佛化作了一尊忏悔的石雕。
只听,吕得水继续说道,“这三幅连贯起来也不用猜,情况大致应该是这样的,
这司空以平以前是魔修,肯定杀了不少人,这仇家找上门来,想要杀他,却不曾想把这老妪给害了。
见老妪身死他一怒之下,便把仇家全给宰了,之后安葬了老妪。
接着他就在坟前一直跪着!
我想他应该是在忏悔,自己害了老妪吧!”
闻言,赵天一点点头,似是认同了吕得水的解释,接着看向第四幅壁画。
只见,第四幅场景与第三幅相似,但是天空中,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旋涡,而那旋涡中心,
隐约有一个人形光影。
那光影体态丰盈,周身被万丈金光环绕,看不清具体样貌,却散着一种非人的、至高无上的威严。
而跪在坟前的司空以平,正朝着空中旋涡方向中的光影虔诚叩,双手合十。
接着便是第五幅壁画,而此刻的画风却是一变、
只见,司空以平已然剃度,身着朴素的僧衣,踏上了旅程。
而他则行走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之中,
身旁有妖娆曼妙、几乎衣不蔽体、试图缠绕他的天魔女;还有那捧着金山银山、满脸谄媚的诱惑者;
亦有身穿华丽仙袍、手持无上仙术玉简、似是欲引他入仙道的仙人……
然而,壁画中的司空以平面容枯槁却眼神坚定,对身旁的一切诱惑视而不见,步履沉稳地向着前方,
那一片朦胧的光明走去。
之后便是第六幅壁画,而这幅壁画则是彻底的升华。
只见,画面金光灿灿,充满了神圣感。
司空以平不再是那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