基因锁总部的穹顶在夜色中泛着冷光,像一只倒扣的金属巨碗。
小瑶的越野车停在三百米外的废墟里,裂痕在掌心跃动得几乎烫——这是她第一次离“核心”
这么近,能清晰听见数据洪流撞击屏障的轰鸣,像无数人在敲一面震碎的鼓。
“倒计时2o小时。”
林墨的第四瞳锁定总部外墙的电子屏,“他们在加自毁程序,但原初代码的污染让系统紊乱了。
你看——”
他指向穹顶裂缝,紫黑色的黏液正顺着金属纹路往下淌,“那是被烧穿的负面情绪燃料,现在反过来腐蚀他们的防御。”
“光盟”
的越野车从后方驶来,为的女孩跳下车,手里捧着的玻璃罐里,漂浮着上百片光的香樟叶。
她的瞳孔是罕见的银灰色,和林墨的第四瞳不同,却同样流转着温暖的微光:“我是苏棠,光盟东亚区负责人。
你们污染的代码,我们收集了一路。”
她打开罐子,金红光“嗡”
地涌出来,在空中凝成一张地图,“这是全球被格式化记忆的‘安全屋’坐标——孤儿院、精神病院、废弃实验室……每个地方都有人自守护记忆。”
扎羊角辫的小女孩(现在大家都叫她“小甜”
)突然拽小瑶的衣角,指着地图上一个闪烁的红点:“姐姐,那里有我的蛋糕!”
小瑶顺着她的手指望去。
红点位于城市最东边的老巷,是家开了三十年的甜品店,招牌上“甜时”
两个字被风雨剥蚀得只剩半块。
她想起三天前经过时,店门紧闭,橱窗里还摆着最后一盒草莓蛋糕,包装纸落满灰。
“走。”
她把裂痕光刃收进腰间,“去接最后一批‘燃料’。”
——
老巷·甜时的秘密
甜品店的门虚掩着,门铃锈得不出声。
小瑶推开门,霉味混着熟悉的甜香涌出来——是奶油酵的味道,和孤儿院自动贩卖机里的“假蛋糕”
完全不同。
柜台后站着个白老人,正用抹布擦一只铜制蛋糕模。
他的后颈没有芯片,手腕却缠着渗血的绷带,像是刚挣脱过束缚。
看见小瑶,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:“是小甜?长这么大了……”
小甜扑过去,踮起脚摸他的脸:“爷爷,你答应过教我做草莓蛋糕的!”
老人的手颤抖着,从柜台下摸出个铁盒。
里面是一沓照片:扎羊角辫的小甜举着蛋糕,和爷爷在樱花树下笑;小甜五岁时摔了一跤,爷爷用奶油给她抹脸;小甜七岁生日,爷爷把蛋糕上的草莓全挖给她,自己啃着蛋壳说“爷爷不爱吃甜”
。
“三年前,”
老人哽咽着,“他们说我‘情绪不稳定’,把芯片打进了我脖子。
我忘了小甜的生日,忘了怎么做蛋糕,甚至忘了她长什么样……”
他掀开衬衫,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,“昨晚,小甜的光落在我窗台上。
我摸着这道疤,突然想起来了——”
他从铁盒最底层掏出个银色u盘,“所有配方,所有温度,都在里面。”
林墨的第四瞳扫过u盘:“这是‘原始记忆载体’,没被基因锁篡改过的……”
“叮——”
苏棠的手机突然震动。
她点开消息,脸色骤变:“总部自毁程序提前了!
他们启动了‘终极净化’——用原初代码制造情绪风暴,要把整座城市的记忆全部清零!”
小瑶的裂痕猛地烫。
她想起地下五层的熔炉,想起被烧穿的记忆光束,终于明白基因锁的“同归于尽”
有多狠:不是物理爆炸,而是用被污染的负面情绪,把所有人变成行尸走肉。
“甜时”
的挂钟敲响八点。
老人突然起身,从柜台下摸出个褪色的蛋糕箱:“这是我最后一次做蛋糕的工具,当年小甜说,等我老了,要吃我亲手做的‘不完美蛋糕’——奶油不用打,草莓不用摆成花,裂了缝也没关系。”
他把蛋糕箱塞给小瑶,“带着这个跑!
去总部,他们需要‘不完美的燃料’!”
“爷爷你——”
“我?”
老人笑着擦了擦蛋糕模,“我活了七十岁,记了七十年的甜。
就算他们清零,这些甜也刻在我骨头里。
但你们不一样,你们要替我,替所有被忘记的人,把甜留到最后。”
——
基因锁总部·裂缝里的甜
总部大门被光盟的改装车撞开时,小瑶怀里的蛋糕箱还在烫。
穹顶的裂缝更大了,紫黑色黏液像瀑布般倾泻,却在离地面三米处停住——被无数漂浮的记忆光托住了。
是小甜的光。
她举着爷爷给的草莓蛋糕,奶油上歪歪扭扭写着“给爷爷的糖”
。
光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