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她一人。
她给丈夫发了条消息,【你去哪儿了?】
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,病房门从外拉开。
谢衍之穿着病号服,上衣空空荡荡,双眼凹陷,似乎比之前病得更重了。
“老婆。”
他露出笑容,“你醒了。”
芸司遥莫名心口一跳,道:“你上哪去了?”
谢衍之:“哦,出去走了走。”
芸司遥注意到他手里还提了一个黑色袋子,沉甸甸的。
谢衍之很明显不想说那是什么。
他安静地上了病床,躺下,闭上眼睛,双手交叠于腹部,面色如纸一般苍白,毫无血色。
……很奇怪。
芸司遥:“不舒服吗?”
谢衍之呼吸微弱,并没有回话。
芸司遥观察了他一会儿。
谢衍之额发凌乱,呼吸微弱又急促,每一次起伏都显得极为艰难,面色青紫又惨白,倒像个……纸人?
芸司遥被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。
她下了床准备去洗漱,丈夫仍然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。
他看起来很疲惫,被抽干了精气似的。
芸司遥走进洗手间,刷完牙后,拿了一次性洗脸巾,刚擦干净,放在洗漱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她低头一看。
是谢衍之的父亲。
芸司遥拿起手机,向后看了一眼,洗手间大门紧闭,她往里走了走,才接通电话。
“喂?”
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声透着岁月沉淀的醇厚,语速不疾不徐。
“是我。”
谢衍之出车祸的事不是秘密。
至少远在国外的家人肯定也收到了通知,但他们并没有来,一个人都没有。
就算父子亲人关系再差,人命关天,他们也不可能冷血到连个面都不露一下。
芸司遥:“您找我?”
“是。”
半晌的沉默。
芸司遥: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……”
又是一段很长的沉默。
就在芸司遥耐心告罄,准备挂电话时,对面的男人突然问了一个怪异的问题。
“他,死了吗?”
芸司遥一愣,心跳漏掉一拍,“什么——”
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,咬字清晰,掷地有声。
“谢衍之,死、了、吗?”
“嘟——”
电话在下一秒被挂断,芸司遥握着手机,寒意直冲头顶,浑身血液渐渐凝固。
什么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