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杨芯依。
杨芯依深吸一口气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并不是因为她准备不够充分,恰恰相反,作为时隔三年才获得的第一个重要试镜机会,她对《斩春棠》的每一场戏都反复琢磨过无数遍。
正因如此,她更慎重的对待每一个环节。
5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。
杨芯依再次抬头时,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她挺直了脊梁,抬起下颌望向贺遇臣。
那个有些谨慎的杨芯依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的镇国长公主。
贺遇臣在她望向自己的同时进入状态,重新变回了卑微隐忍的容晦。
他向后退了一步,拉开两人的距离,视线低垂。
杨芯依红唇微启——
“你的契书在此,拿上它,便可恢复自由身。”
试探性地,她执起容晦的手腕,将那份象征自由的契书放入他的掌心。
容晦低垂地视线死死钉在那张契书上,指尖绷紧。
突然,他猛地挣开长公主的手,“咚”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,膝盖与地面碰撞的闷响在殿内回荡。
“长公主救了容晦,此生容晦只为长公主一人生一人死!”
薄薄的契书掉落在两人脚边。
长公主眸光微动,半跪下来与他平视。
纤纤玉指抬起容晦的下巴,指尖抚上那双幽暗如深渊却又亮得惊人的眼睛。
四周寂静一片,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容晦的下巴被迫仰起,脖颈绷直,喉结艰难地滚动着,露出最脆弱的命门,仿佛一只引颈就戮的困兽。
他的眼睫轻轻颤动,一层水雾渐渐漫上眼眸。
唯有借着这片朦胧的水光,他才敢稍稍释放那被层层伪装包裹的真实情绪。
看似卑微怯懦的表象之下,暗涌着怎样惊人的执念与野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