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望宁被尔生百年这句理直气壮的反问噎了一下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。
她看他,自然是因安平郡主前几日刚与她有过冲突,今日便突怪病,时机太过巧合,难免让人联想到他身上。
尔生百年见她语塞,反而微微倾身,紫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玩味,靠近她低声道:“你以为,是我做的?”
他的气息拂过耳畔,苏望宁下意识后退半步,耳根微热,面上却强自镇定:“我只是觉得……太过巧合。”
“巧合?”
尔生百年直起身,语气淡漠,“若我真要动手,她此刻已是一具尸体,而非只是染病。”
他言语间的轻蔑与冷酷毫不掩饰,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。
苏哲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,心中了然,忙打圆场道:“宁儿,尔生说得对,此事应当与他无关。
太医署初步诊断,安平郡主是邪风入体,冲撞了心神,症状虽怪,但并非人力造成的伤势。”
苏望宁闻言,心下稍安,但疑虑未消。
不是尔生百年,那会是谁?真的只是巧合吗?
尔生百年却似乎对这事失去了兴趣,转而看向苏哲,语气随意:“苏相,还有事?”
苏哲这才想起另一事,面色更加凝重几分:“确实还有一事,或许与幽冥教有关。
京兆尹今日上报,城南一处废弃的义庄,昨夜现有数具尸体不翼而飞,现场只留下些许阴冷气息,与之前幽冥教作祟时的感觉类似。
而且……看守的老吏莫名昏厥,醒来后神智恍惚,念叨着‘鬼影’、‘复活’之类的话。”
“偷尸?”
苏望宁蹙眉,“幽冥教偷盗尸体做什么?”
“炼尸,傀儡,或者……更邪门的仪式。”
尔生百年接口,语气带着一丝厌弃,“幽冥教惯用这些污秽手段。”
苏哲点头:“陛下已密令加强京城守备,尤其是各处义庄、坟冢,同时暗中排查近日京中是否有失踪人口。
此事,恐怕还需你们多加留意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尔生百年应了一声,算是接下。
又说了几句,苏哲便因公务先行离开。
庭院中只剩下苏望宁与尔生百年两人。
月色清辉洒落,将两人的影子拉长,交织在一起。
“阿年,”
苏望宁轻声唤他,这个称呼在唇齿间流过,带着一丝生涩,却奇异地自然,“今日在山谷,谢谢你。”
谢他引导她修炼,也谢他护她周全。
尔生百年看向她,月光下她眉眼清丽,眸光清澈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。
他心底某处微微一动,面上却不显,只道:“既应了你,自会做到。”
他顿了顿,忽然问道:“那力量,回去后可曾自行运转?”
苏望宁点头:“嗯,感觉比之前顺畅许多,即使不刻意引导,也在缓缓吸纳周围清气。”
她抬起手,指尖微动,一缕极淡的、月华般的光晕悄然浮现,虽微弱,却稳定。
“只是尚不能熟练运用。”
“循序渐进便可。”
尔生百年看着她指尖那抹清光,紫金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。
“你的资质,比我想象的更好。”
能得到他一句认可,实属难得。
苏望宁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。
就在这时,尔生百年神色微动,目光转向丞相府外的某个方向。
“怎么了?”
苏望宁察觉到他气息的细微变化。
“有点意思的小虫子。”
尔生百年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“方才苏相提到的那个义庄,残留的气息似乎……活过来了。”
苏望宁立刻明白:“幽冥教又有动作?”
“去看看便知,你先回屋休息……”
“等等,”
苏望宁拉住他的手臂,“我也去。”
她目光坚定,“我不能一直只受你庇护。”
尔生百年垂眸看她,她眼中没有丝毫退缩,只有跃跃欲试的微光。
他眉梢微挑,并未反对:“跟紧我。”
话音未落,两人身影已自原地消失,如同融入夜色的一缕轻风。
下一刻,他们已出现在城南那处废弃义庄的屋顶。
夜色浓重,义庄周围弥漫着一股若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