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那是羞辱!是示威!”
“那也是你自找的!”森严猛地挥开疾生的手,整理了一下被揪皱的衣襟,语气恢复了冰冷,“我提醒过你,警告过你,可你一意孤行!若非我那封信,你以为你还有命站在这里质问我?你早就和你的虫族大军一样,化为葬骨荒原的尘埃了!”
真相如同最冰冷的匕首,彻底刺穿了疾生最后的侥幸与疯狂。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,脸色惨白如纸。原来,他能活着回来,竟然是因为他最恨的兄长的“求情”?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!
屈辱,无与伦比的屈辱感淹没了他。
他看着森严,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压他一头,永远冷静、永远正确、如今更是以“拯救者”姿态出现的兄长,一股毁灭一切的冲动涌上心头。
“森严……”疾生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,充满了危险的意味,“你永远都是这样……永远高高在上,永远以为你是对的……我恨透了你这个样子!”
他周身残存的魔气开始不受控制地暴走,眼中杀机毕露。
森严看着他,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大殿下的威严与冷酷:“疾生,你若再执迷不悟,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。魔界的稳定,高于一切,包括你我的……私怨。”
兄弟二人,在这破碎的书房中对峙着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与绝望的气息。那维系了数百年的、脆弱的兄弟纽带,在这一刻,伴随着疾生的惨败与森严的“背叛”,彻底崩断。
最终,疾生没有再动手。他只是用那双充满了血丝和恨意的眼睛,死死地盯了森严许久,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。
然后,他猛地转身,拖着残破的身躯和更加残破的心,一步步走出了静思宫,消失在永夜王都永恒的夜色里。他没有回炼狱之心,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。
森严独自站在原地,看着满地狼藉和洞开的大门,许久,才缓缓闭上眼,发出一声沉重到极致的叹息。
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失去了这个弟弟。魔界的内部,也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、更加危险的炸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