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黄的床头灯下，许昭阳辗转反侧，将酒店的单人床压得吱呀作响。
江淮侧过身，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，看见他紧锁的眉头。
&0t;家里都安排妥了，很快会有消息的。
&0t;江淮把声音放得很轻，
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，&0t;李婶每天都去喂两次，阳台的监控你也随时能看。
&0t;
他顿了顿，&0t;现在养精蓄锐，才能尽快了结林州的案子。
&0t;
许昭阳长长呼出一口气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。
江淮见状，划开锁屏调出监控app——画面里，许多多正精神抖擞地在客厅巡逻，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翘起，像支小旗杆。
&0t;喏，你瞧多多这精神头，&0t;江淮把手机递过去，
故意用指尖戳了戳屏幕上猫主子圆滚滚的肚子，&0t;这吨位，像是会饿着自己的主儿吗？&0t;
许昭阳终于露出一丝笑意，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。
监控里，胖猫突然扑向镜头，圆脸在屏幕上放大成模糊的毛团，逗得两人不约而同轻笑出声。
&0t;睡吧，&0t;江淮关掉台灯，房间里只剩下手机屏幕的微光，&0t;明天还要会会那位&039;张半仙&039;呢。
&0t;
窗外，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曳，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晨光透过纱帘在房间里晕开一片柔和的暖色。
江淮睁开眼，现自己的视线正落在许昭阳的睡颜上——熹微的晨光描摹着他挺拔的鼻梁，
在眼窝处投下浅浅的阴影，长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，
平日里锐利的轮廓此刻显得格外柔和。
江淮不自觉地屏住呼吸，生怕惊扰了这难得静谧的时刻。
他轻手轻脚地支起身子，却在掀开被角的瞬间听到床垫细微的响动。
&0t;淮，你醒了？&0t;许昭阳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，像砂纸轻轻擦过耳膜。
他半睁着眼，凌乱的刘海垂在额前，整个人还陷在枕头里，慵懒得像只餍足的猫。
江淮的耳尖悄悄红了，他匆忙别过脸去：&0t;还、还早，你再睡会儿。
&0t;
说着已经套上外套，&0t;我去买早饭，巷口那家包子铺…&0t;
话音未落，许昭阳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角。
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。
晨光中，许昭阳的指尖微微着抖，像是要抓住什么转瞬即逝的东西。
&0t;早点回来。
&0t;最终他只是松开手，轻声说了这么一句。
江淮点点头，在关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——许昭阳已经重新闭上眼睛，但睫毛的颤动出卖了他并未睡去的事实。
许昭阳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，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。
这些年，命运对他何其残忍——那年母亲在眼前惨死，父亲失踪，警校毕业时最敬重的师父因公殉职，三年前生死与共的搭档又在他他眼前消失。
他曾经以为自己注定是孤星入命的命格，
直到那个雨天在案现场遇见的江淮。
那人镜片后的眼睛清亮如水，一句&0t;许队，你好，我叫江淮。
&0t;就轻易打破了他筑起的所有防线。
&0t;现在这样…已经很好了。
&0t;
许昭阳摩挲着枕头上细微的褶皱，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。
他不敢奢望永远，就像不敢细想江淮为何会在康复后主动申请调回他身边。
能像现在这样清晨醒来听见对方的呼吸，能在危险来临时挡在彼此身前，这就够了。
许昭阳在心底轻轻叹息——这个人永远不知道，他每次若无其事的温柔，都是照进自己生命里最奢侈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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