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。张娜在一旁帮忙添柴,火光映着她的脸,眼底满是笑意——自昨日他们从青峰山带回栀子,药堂的门就没停过,染病的村民排着队来抓药,连空气中的恐慌都淡了许多。
“哥,李阿婆来抓第二剂药了,说她的黄疸消了不少。”王雪坐在柜台后,脚踝上还缠着布条,却依旧手脚麻利地包药。她双丫髻上的栀子花苞换了朵新的,是今早刚摘的,嫩黄的花瓣透着生气。正说着,郑钦文提着个布包走进来,里面装着刚誊写好的药方:“王药师,我把治湿热黄疸的方子抄了几十份,贴在渡口的墙上,村民们照着抓药也方便。”
王宁刚要道谢,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。只见孙玉国穿着件绸缎长袍,被几个村民围着,脸色铁青。刘二跟在后面,缩着脖子,不敢抬头。“王宁!你给我出来!”孙玉国扯着嗓子喊,“你用假药糊弄村民,还敢让郑钦文散布谣言,我要报官抓你!”
王宁放下药勺,缓步走出门。他手里拿着个刚炮制好的栀子,走到孙玉国面前:“孙掌柜,我用的是不是假药,你心里清楚。”他转向村民,声音清亮,“各位乡亲,前几日孙玉国派人截胡了周边所有的栀子,就是想断我药源,逼我交出百草堂。若不是我和雪妹、婉儿冒险去青峰山采得野生栀子,怕是大家的病还得拖下去!”
“你胡说!”孙玉国急得跳脚,“谁截胡你的栀子了?你有证据吗?”话音刚落,钱多多提着个账本从人群外走进来,将账本往孙玉国面前一递:“孙掌柜,这是你派人去邻县买栀子的账本,上面还有你的签字,你还想抵赖?”他又拿出几张纸,“这是药农们的证词,他们都能证明,是你出双倍价钱,强买了所有的栀子。”
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,纷纷指责孙玉国。刘二见势不妙,偷偷往后退,想趁机溜走,却被林婉儿拦住。她不知何时取下了脸上的薄纱,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疤痕的脸——那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颌,虽不狰狞,却格外显眼。“刘二,你还记得我吗?”林婉儿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三年前,你和孙玉国在青峰山,抢了我父亲采的栀子,还把他推下悬崖,害他丢了性命!”
孙玉国和刘二脸色骤变。“你……你是老林的女儿?”刘二吓得腿都软了,“当年我们只是想抢栀子,没想推他……”话没说完,就被孙玉国打断:“你胡说什么!”可他的辩解早已没人相信,村民们愤怒地围上来,要将他们扭送官府。
王宁拦住众人,轻声说:“孙掌柜,念在你我都是药行人,我不逼你。但你必须把截胡的栀子全部拿出来,分给村民们,再把济生堂关了,永远离开栀子渡。”孙玉国看着愤怒的村民,又看了看林婉儿冰冷的眼神,知道自己再无退路,只得点头答应。
事情解决后,村民们纷纷涌向百草堂,有的送鸡蛋,有的送粮食,都想感谢王宁和林婉儿。王宁笑着推辞:“各位乡亲,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,你们不用这么客气。”他指着河岸的栀子林,“再过几日,栀子就该大面积成熟了,到时候我们一起采摘,晒干后分给大家,往后若是有个头疼脑热,也能应急。”
秋末的时候,栀子渡真的举办了“栀子节”。渡口的空地上,摆满了晒好的栀子,王宁教村民们辨识栀子的好坏,王雪演示炮制方法,张娜将栀子分装成小袋,免费赠予有需要的人。林婉儿站在人群中,手里拿着一朵新鲜的栀子花,那是王雪刚摘给她的——如今的她,不再需要用薄纱遮掩疤痕,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。
郑钦文提笔写下“栀子一味,济世一方”,贴在百草堂的门楣上。阳光洒下来,照在朱红的字迹上,也照在满渡的栀子树上。风一吹,栀子花香飘满整个渡口,那香味里,藏着乡邻的情谊,藏着医者的仁心,也藏着栀子渡永远的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