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头,素白劲装融入夜色,唯有腰间金丝软鞭泛着微光。她跃下时足尖轻点,惊起几片落叶,\"东南墙角的狗尾草有踩踏痕迹,至少三个人。\"
王宁起身拍去衣摆尘土,目光扫过后院药田。新移植的王不留行幼苗东倒西歪,几株根部被人刻意切断。他弯腰拾起半截带血的布条,粗粝的麻布上沾着某种动物油脂——与刘二狗惯用的火把燃料如出一辙。
\"孙玉国不会善罢甘休。\"王宁将布条塞进袖中,\"张叔的坠崖、药汤投毒,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。\"话音未落,前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。
两人疾步奔去,正撞见张娜举着烛台,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。柜台后的药柜被翻得乱七八糟,《本草纲目》散落一地,书页间夹着的王不留行标本被撕成碎片。\"刚刚...有黑影从屋顶闪过。\"张娜声音发颤,藕荷色衣袖被柜角勾出破洞,\"他们好像在找什么。\"
王宁捡起地上的古籍,泛黄的纸页间突然滑落半张残笺。借着烛火,他看清上面用朱砂写着\"药王令\"三个字,字迹潦草却透着股凌厉之气。林婉儿的瞳孔骤然收缩,金丝软鞭不自觉握紧——这三个字,与她腰间青铜令牌上的暗纹如出一辙。
\"药王令?\"王雪揉着睡眼从内室出来,发辫松散地垂在肩头,\"哥,你还记得爹临终前说的话吗?他说百草堂有个秘密,和...\"她的声音戛然而止,因为王宁突然将残笺凑近烛火。
火焰舔舐间,残笺背面浮现出一幅地图。蜿蜒的山脉间,鹰嘴崖被朱砂圈起,旁边画着株奇异的王不留行——花瓣呈诡异的紫黑色,根茎缠绕如蛇。\"这不是普通的王不留行。\"张娜凑近细看,\"《雷公炮炙论》记载,百年王不留行遇血而活,可...\"
\"可这世上根本没人见过。\"王宁掐灭烛火,黑暗中,他的声音低沉如雷,\"孙玉国他们要找的,恐怕就是这个。\"
黎明破晓时,百草堂门口围满了人。十几个孕妇被搀扶着坐在长凳上,她们面色蜡黄,腹部肿胀异常,显然是产后乳汁不通。人群后方,孙玉国摇着折扇,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:\"王掌柜不是擅用王不留行吗?这些妇人可都等着救命呢。\"
王宁扫视众人,目光落在最前方的年轻妇人身上。那妇人约莫十八九岁,嫁衣上的金线还未褪色,眼下却挂着绝望的泪痕。\"伸出手。\"他沉声道。指尖触及对方脉搏的瞬间,眉头陡然紧皱——这根本不是普通的乳闭,脉象虚浮中夹杂着诡异的滞涩,倒像是中了某种慢性毒药。
\"用王不留行配穿山甲、通草,先煎后服。\"王宁写下药方,突然压低声音对王雪道,\"去后山取三株带根的王不留行,记住,要朝阳生长的。\"
王雪领命而去。药铺内,张娜有条不紊地称量药材,却在抓起穿山甲鳞片时顿了顿——这批药材的气味,似乎比往日重了几分。她不动声色地将鳞片凑近鼻尖,一股若有若无的硫磺味混在药材香中。
\"慢着。\"林婉儿突然按住药秤,金丝软鞭不知何时缠上了钱多多的手腕。这位药材商人不知何时混进了人群,锦袍上还沾着夜露,\"钱老板大驾光临,是想故技重施?\"
钱多多脸色骤变,袖中滚落几个小瓷瓶。瓶塞打开的瞬间,刺鼻的硫磺味弥漫全场——里面装的根本不是药材,而是能让产妇病情加重的巴豆粉。
\"抓起来!\"王宁暴喝。药工们一拥而上,却见钱多多突然咬破口中藏着的毒囊。他的脸色瞬间青紫,挣扎着指向孙玉国:\"你...你说不会...\"话音未落,已气绝身亡。
孙玉国的翡翠扳指在掌心转得飞快,脸上却仍是从容笑意:\"王掌柜,这可与我无关。\"他转身要走,却听王宁在身后冷冷道:\"孙玉国,你以为换个法子就能瞒天过海?那些孕妇中的毒,与张叔坠崖时的箭毒如出一辙!\"
人群哗然。孙玉国的脚步顿了顿,却未回头。他的背影融入晨雾,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:\"王宁,有些秘密,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。\"
王雪采药归来时,正撞见林婉儿对着地图出神。神秘女子指尖划过紫黑色王不留行的图案,青铜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。\"哥,后山不对劲。\"少女气喘吁吁,发间还别着朵紫色野花,\"我看到有人在挖一种奇怪的草药,根茎发红,叶子上有刺...\"
王宁接过她手中的草药,瞳孔猛地收缩——这正是残笺地图上标记的,与王不留行伴生的\"血竭草\"。此草剧毒,却也是解开百年王不留行之谜的关键。他望向鹰嘴崖方向,那里云雾缭绕,仿佛藏着无数秘密。
夜幕降临时,百草堂密室里烛火摇曳。王宁将血竭草与王不留行放在石案上,两种草药甫一接触,竟发出细微的嗡鸣。林婉儿的青铜令牌突然发烫,隐隐与桌上的草药产生共鸣。
\"药王令现世,江湖必乱。\"她低声道,金丝软鞭在地上划出蜿蜒痕迹,如同地图上的山脉,\"孙玉国背后的人,恐怕不只是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