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塞给她的账本,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一笔望江南子的交易。拐过街角时,一道黑影突然从房梁跃下,短刀直取她后心。
林婉儿旋身躲过,匕首擦着耳畔划过。她反手甩出银针,却见对方身形极快,借着雨幕隐去踪迹。“好厉害的身手...”她按住微微发疼的肩膀,意识到自己恐怕被孙玉国的人盯上了。
与此同时,百草堂内灯火通明。王宁正俯身查看中毒最深的老者,老人额头青筋暴起,十指深深抠进床板。“哥!”王雪举着油灯冲进来,火光映得她脸色苍白,“林姑娘派人送来了账本!”
泛黄的账本摊开在桌上,墨迹被雨水晕染。张阳推了推老花镜,声音发颤:“这些望江南子的剂量...足足是正常配伍的十倍!还有巴豆...这根本不是治病,是谋财害命!”
王宁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,震得药罐嗡嗡作响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过的话:“医者仁心,若为钱财弃良知,与刽子手无异。”此刻孙玉国的所作所为,比当年那场夺走父亲生命的大火更让他愤怒。
“准备明日的药材。”王宁拿起毛笔,在宣纸上写下解毒方,“望江南子虽毒,但配伍得当也能入药。用绿豆、甘草、金银花...”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决绝,“明日辰时,我要在镇口广场当众解毒。”
张娜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抖:“可是孙玉国不会善罢甘休,万一...”
“他若敢阻拦,我便与他当面对质!”王宁将药方递给王雪,“你和张阳连夜采药,婉儿回来后,让她守在钱多多身边。”
夜色渐深,雨势稍歇。林婉儿翻墙进入钱多多藏身的破庙,却见庙内一片狼藉。钱多多蜷缩在角落,胸口插着一把短刀,手边用血画着半朵菊花——那是王雪采药时常戴的装饰。
“林姑娘!”王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林婉儿转身,看见王雪提着药箱僵在门口,素白裙裾沾满泥泞。“钱多多...他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我...”王雪踉跄着上前,在钱多多紧握的手中发现一枚刻着“孙”字的玉牌。
林婉儿捡起玉牌,瞳孔骤缩。这玉牌的质地与孙玉国腰间所佩一模一样,边缘还沾着暗红血迹。她突然想起刺杀自己的黑衣人,那熟悉的刀法...
“快走!”林婉儿拽住王雪手腕,破庙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月光下,刘二狗带着十几个打手将破庙团团围住,短刀在夜色中泛着冷光:“把账本交出来,否则——”
话音未落,林婉儿甩出三枚烟雾弹。浓烟中,她拉着王雪翻墙而出,却在落地时听见王雪闷哼一声。借着微弱的月光,她看见王雪后背插着一支淬毒的箭矢,伤口处迅速发黑。
“别动。”林婉儿撕下裙摆,熟练地为伤口止血。她的手突然顿住——箭矢尾羽上的纹路,与三年前父亲火场中发现的箭矢如出一辙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那时她还是百草堂的学徒,亲眼看见一个戴着面纱的黑衣人从火场离开...
“林姐姐...”王雪脸色苍白如纸,将玉牌塞进她手中,“哥...不能有事...”
林婉儿咬牙背起王雪,在巷陌中穿梭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已是寅时三刻。她望着怀中昏迷的少女,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:难道孙玉国与当年的纵火案有关?这场望江南子的风波,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开端?
破晓时分,晨光刺破乌云,将镇口广场染成一片金红。王宁站在临时搭建的药台前,身后摆满了冒着热气的药罐,绿豆、甘草与金银花的清香混着晨雾弥漫开来。他特意换上了父亲留下的玄色长衫,腰间玉佩在风中轻轻晃动,仿佛带着故人的温度。
广场上挤满了人,中毒的村民被搀扶着坐在前排,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疑虑。孙玉国带着刘二狗姗姗来迟,他依旧穿着华丽的织锦长袍,折扇轻点掌心:“王掌柜好大的阵仗,难不成要当众表演变戏法?”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。王宁却面色沉静,举起手中的药碗:“望江南子虽毒,但若配伍得当,亦可治病救人。这碗药,便是用绿豆解其毒性,甘草调和诸药,金银花清热解毒。”他说着,将药碗递给身旁中毒最重的老者,“老伯,您且试试。”
老者颤巍巍接过药碗,一饮而尽。片刻后,他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,呕吐与眩晕的症状也明显减轻。人群顿时沸腾起来,叫好声此起彼伏。
孙玉国的脸色却阴沉得可怕,他突然指着药台后方:“慢着!王掌柜的药材从何而来?莫不是也用了掺假的望江南子?”
顺着他手指的方向,王雪被两个打手架着走了出来。她脸色苍白如纸,后背的伤口还渗着血,发间的干菊早已枯萎。“哥...别管我...”她虚弱地喊着。
王宁浑身一震,手中的药碗险些落地。林婉儿闪身而出,面纱下的眼神冷若冰霜:“孙玉国,你竟敢伤害无辜?”
“无辜?”孙玉国冷笑一声,从袖中掏出一张纸,“有人亲眼看见王雪威逼利诱钱多多,伪造账本!这望江南子中毒一事,分明是王宁自导自演,为的就是打压我孙家药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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