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往晒架上挂艾草,闻言跳下木凳,马尾辫随着跑动左右摇晃:\"钱多多那老狐狸居然真守信了!\"
麻袋被粗鲁地卸在地上,灰褐色的种子倾泻而出。张阳蹲下身捻起几粒,老花镜滑到鼻尖:\"成色倒是不错,只是......\"老药师突然凑近细闻,\"这股刺鼻的辛味,似乎混着其他草药?\"
王宁抓起一把种子,指腹摩挲着表面凸起的瘤状纹路。记忆中父亲临终前的叮嘱突然在耳畔响起:\"急性子虽急,却急而不躁,真品气息清冽,绝无杂味。\"他正要开口,前堂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。
\"来人!救命啊!\"尖叫声刺破晨雾。王宁冲过回廊,只见昨日来求诊的年轻妇人瘫坐在地,面色青紫如茄,喉间不断涌出白沫。她丈夫哭喊着揪住王宁的衣襟:\"你们给她吃了什么!明明昨日服了药还好好的!\"
药柜前,王雪呆立着,手中的药碗摔得粉碎。碗底残留的褐色药汁,正是今早用新到急性子配的方子。张娜迅速蹲下身,掰开妇人的嘴查看舌苔,素白的指尖微微发颤:\"是中毒症状,和普通急性子过量完全不同!\"
孙记药铺的招牌在百米外摇晃,孙玉国摇着描金折扇踱到门口,八字胡随着假惺惺的叹息抖动:\"哎呀,百草堂这是怎么了?听说用了来历不明的药材?\"他身后,刘二狗举着写有\"毒医害命\"的木牌,几个泼皮开始往百草堂的红漆门上刷粪水。
王宁抱起中毒妇人冲进内室,额角青筋暴起:\"张阳药师,按《毒经》第七卷调配解药!林婉儿,守住门口!\"转身时瞥见妹妹惨白的脸,他放缓声音,\"小雪,去把所有新到的记性子封存......\"
\"来不及了!\"王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指甲深深掐进肉里,\"今早配药时,我为了赶时间,把整袋药材都混进了药缸!\"
后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张阳踉跄着扶住门框,白胡子沾满药汁:\"东、东家,这毒根本不是急性子......倒像是西域的'断肠草'磨成的粉!\"
街道上的叫骂声越来越近。林婉儿手中银铃突然疯狂作响,她猛地抽出腰间软剑,剑锋在晨光中划出寒芒:\"有高手逼近!\"话音未落,三枚淬毒暗器破窗而入,钉在梁柱上滋滋冒黑烟。
王宁将中毒妇人安顿在床上,从暗格中取出家传银针。针尖刚触及妇人手腕,便迅速发黑。他想起钱多多前日诡异的殷勤,后颈渗出冷汗——从一开始就是圈套!
\"宁郎!\"张娜撞开房门,发髻散乱,\"孙玉国煽动村民要烧了药堂!\"她手中紧紧攥着半块带血的碎瓷,\"我刚才在街角抓到刘二狗,他说......说孙玉国买通了知府的侍卫......\"
轰然巨响打断了她的话。前堂的雕花木门被人用粗木撞开,愤怒的村民举着火把涌进来,领头的正是中毒妇人的丈夫。王宁挡在药柜前,大声喊道:\"各位听我说!这批药材被人动了手脚!\"
\"骗子!\"有人掷出石块,擦着他耳畔飞过,\"我家婆娘也是吃了你们的药就不行了!\"人群中,孙玉国藏在阴影里冷笑,袖中滑出一张银票——那是今早塞给知府侍卫的谢礼。
混乱中,王雪突然尖叫一声。王宁转头看见妹妹正被几个壮汉推向火堆,她月白色的裙裾已沾上火星。林婉儿挥剑劈开逼近的暗器,银铃发出尖锐的颤音:\"王宁!照顾好你妹妹!这里我顶着!\"
千钧一发之际,一声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。青色官轿在药堂外停下,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掀帘而下——竟是青州知府本人。
\"都给本官住手!\"知府的怒斥震得众人一滞,\"百草堂乃圣上钦点的惠民药铺,谁敢在此闹事?\"他扫过满地狼藉,目光落在中毒妇人身上,\"这是怎么回事?\"
孙玉国的折扇险些落地,随即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:\"大人有所不知,百草堂为牟利,用假药坑害百姓......\"
\"假药?\"王宁突然笑出声,染血的手指指向孙玉国,\"孙老板可敢解释,为何中毒症状与普通急性子完全不同?又为何,昨夜有人看见刘二狗鬼鬼祟祟出入钱多多的货栈?\"
知府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。孙玉国后退半步,撞上身后的泼皮,慌乱中怀中的翡翠扳指掉落在地,滚到知府脚边。那上面的龙纹,赫然与知府腰间玉佩的刻痕一模一样。
空气突然凝固。王雪趁机举起封存的药材袋,高声喊道:\"这些急性子混有西域断肠草!张阳药师可以作证!\"老药师颤抖着上前,从怀中掏出半片可疑的叶子——那是他刚才在药材堆里发现的。
知府弯腰捡起扳指,摩挲着上面的龙纹,嘴角勾起冷笑。孙玉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他终于明白自己中了王宁的计——从发现药材有异的那一刻起,百草堂就将计就计,故意等他自投罗网。
而此时,王雪已在张阳的指导下,用仅剩的真剂性子配出了解毒剂。当第一勺药汁喂进中毒妇人嘴里时,王宁望向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