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今天能下床走几步了。这果子给你送来,润肺呢。”
王宁接过篮子,看着那金黄的果实,忽然觉得,这小小的枇杷,不仅是治病的良药,更像一面镜子,照得出人心善恶。他轻轻剥开一颗枇杷,果肉的清甜在舌尖散开,也驱散了些许心头的阴霾。
不管前路还有多少波折,只要守住这颗济世救人的初心,守住这些带着草木灵气的药材,就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。
入夏的丰县被蝉鸣裹着热意,百草堂后园的枇杷树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,黄澄澄的果子垂在枝头,引得麻雀时不时落上枝桠啄食。王宁正站在梯子上摘果,张娜在树下铺着竹席接,竹席上很快堆起一小堆金丸似的枇杷。
“够了够了,”张娜仰头喊,“林姑娘说她爷爷这几日胃口好了,正想吃些酸甜的,这些送去刚好。剩下的留给街坊们分分,解暑气。”
王宁从梯子上下来,擦了擦汗:“这果子性凉,得提醒林老爷子少吃些,别伤了脾胃。”他拿起一颗,用帕子擦净递给张娜,“你也尝尝,今年雨水足,比往年甜。”
正说着,王雪匆匆从外间跑进来,手里捏着张字条:“哥,刚才有人送来这个,说是给你的。”
字条是用炭笔写的,字迹潦草:“孙玉国在牢里翻供,说你用枇杷叶毒死过病人,三日后县太爷要亲自来查。”
王宁捏着字条的手紧了紧,纸角被捏得发皱。“翻供?”他冷笑一声,“他是想临死拉个垫背的。”
张娜脸色发白:“要不要去找张阳药师帮忙?他认识县太爷。”
“不必。”王宁将字条揉成一团,“身正不怕影子斜。孙玉国说我用枇杷叶毒死人,总得有个姓名时日,我倒要看看他编的什么瞎话。”
三日后,县太爷的轿子果然停在了百草堂门口。孙玉国被差役押着,脸色蜡黄,眼神却透着一股狠劲。他一进门就指着药柜大喊:“大人!就是那里面的枇杷叶!前年清明,城西的刘老五就是喝了他用这叶子熬的药,没过三天就死了!”
县太爷捋着胡须,沉声道:“王宁,可有此事?”
王宁上前一步,不卑不亢:“回大人,前年清明前后,刘老五确实来我这儿看过病,他是肺痨晚期,咳血不止。我用枇杷叶配百合、生地给他滋阴止咳,他一共来了三次,之后便再没露面。若说他死了,敢问孙玉国,你怎知他是‘毒死’的?可有仵作验尸文书?”
孙玉国一噎,随即道:“我听他邻居说的!说他喝了你的药就上吐下泻,肯定是中了枇杷叶的毒!”
“一派胡言!”人群里挤出个老汉,是刘老五的堂兄,“我五弟是肺痨病死的,临死前还说王大夫的药让他少受了不少罪。孙玉国你那会儿还撺掇他买你的‘神丹’,说能根治肺痨,结果吃了更咳得厉害,要不是王大夫拦着,他早就被你害死了!”
县太爷看向老汉:“此话当真?”
“千真万确!”老汉从怀里掏出个药包,“这就是孙玉国卖的‘神丹’,王大夫说里面掺了铅粉,吃多了要人命,让我们赶紧扔了。”
张阳不知何时也来了,接过药包闻了闻,对县太爷道:“大人,这药丸确实含铅,长期服用会导致铅中毒,与肺痨症状混淆,只会加重病情。”
孙玉国慌了神,尖叫道:“他们都在骗你!王宁用的枇杷叶是打过剧毒农药的!钱多多能作证!”
差役很快把钱多多带来,他吓得腿都软了,“噗通”跪在地上:“大人明鉴!王大夫用的枇杷叶都是自己在后园摘的,或者从靠谱的药农手里收的,从不用打过药的。倒是孙玉国,去年让我给他弄过一批便宜的枇杷叶,说是要做什么‘枇杷膏’,那些叶子上确实有农药残留……”
真相渐明,孙玉国还在撒泼打滚,却被县太爷喝止:“看来是你蓄意诬告,还售卖有毒假药,来人,把他带回牢里,从重发落!”
差役押走孙玉国时,他怨毒地瞪着王宁,嘴里还在咒骂。县太爷对王宁拱了拱手:“王大夫受惊了,是本县查案不明,让你受了委屈。”
“大人言重了。”王宁道,“只要能还药材一个清白,草民受些委屈不算什么。”
县太爷走后,街坊们纷纷围上来安慰,王宁却望着后园的枇杷树出神。张娜轻声道:“这下总该没事了吧?”
“未必。”王宁转头看向林婉儿,“婉儿姑娘,你爷爷有没有说过,孙玉国以前跟谁来往密切?”
林婉儿想了想:“我听爷爷提过,去年冬天,有个穿绸衫的人来找过孙玉国,好像是从徐州来的,还问起过咱们这儿的枇杷药材。”
“徐州来的?”王宁心头一动,想起张阳说过,他收到的发霉枇杷根,源头也在徐州,“难道这背后还有更大的网?”
这时,钱多多凑上来,满脸讨好:“王大夫,我想起件事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前几日我去徐州进货,听说有个药材商囤积了一大批劣质枇杷叶,想冒充好货卖给各地药铺,还说要先搞垮几个有名的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