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,老周挥舞竹叉刺向一名山匪,却被对方反手击中胸口,踉跄着栽进泥坑。
\"老周叔!\"王宁分神的刹那,肩头被利刃划开一道血口。剧痛反而激起他的狠劲,他抄起地上的火把砸向匪首面门,趁对方捂脸惨叫时,夺过钢刀直逼小厮。那小厮正要引燃地窖引线,王宁的刀尖已抵住他咽喉:\"说!还有多少同党?\"
\"少东家!地窖......\"林婉儿的惊呼裹挟着爆炸声传来。王宁转身望去,滚滚浓烟冲天而起,火舌贪婪地吞噬着最后一批种子。他发疯般冲进火场,灼热气流烤得脸颊生疼,却在灰烬中摸到个硬物——是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药碾子,碾盘上还粘着几粒焦黑的赤小豆。
天蒙蒙亮时,王宁跪在焦土上,指腹摩挲着药碾上的刻痕。张阳药师颤巍巍递来陶碗:\"喝口姜汤吧,你发着高热......\"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微微颤抖,\"当年你父亲用这碾子,把赤小豆磨成粉治好了隔壁村的霍乱。\"王雪默默为他披上棉衣,玉簪花不知何时换成了素白绢花,张娜则带着村民清理废墟,裙摆沾满泥浆也浑然不觉。
然而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。三日后,一队官兵闯入百草堂,领头捕头宣读公文的声音刺耳:\"有人状告百草堂贩卖假药,致村民死伤无数......\"王宁攥着药碾的手青筋暴起,看着孙玉成在同春堂门口得意地摇晃着翡翠鼻烟壶。那人身着孔雀蓝织金长袍,油光水滑的辫子上还系着红绸,显然是特意来示威。
\"这是栽赃!\"张娜举起药渣样本,\"这些药材的断面纹理不对,根本不是我们的!\"她转向张阳药师求助,却发现老人正对着药柜出神——那里整齐码放着二十年前治疗瘟疫的医案,泛黄的纸张上,父亲用朱砂圈出的\"赤小豆配伍法\"格外醒目。
千钧一发之际,山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骑着黑马闯入,腰间药葫芦随着颠簸叮当作响:\"住手!本官乃太医院佥事,奉圣上旨意彻查此案!\"他展开密函,目光扫过众人:\"半月前,宫中贵人突发水肿,太医院遍寻古方,竟在一本《苍溪药志》中,发现记载着王药师独创的赤小豆疗法。\"
王宁心中一动,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泛黄书页。原来父亲早已将毕生心血整理成册,托故交呈送宫中。太医院佥事抚须微笑:\"圣上命我考察此地赤小豆,若疗效属实,不仅要赦免百草堂,更要将其列为御用药材。\"
三日后,流民营成了最关键的考场。王宁亲自煎药,看着老妪喝下赤小豆汤。张阳药师手持沙漏计时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患者变化;王雪细心记录着症状,玉簪花换成了代表希望的雏菊;张娜则守在门口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。当老妪排出积水的那一刻,人群中爆发出震天欢呼。
消息传回,孙玉成正在同春堂宴请知府。翡翠杯摔碎在地的脆响中,官兵破门而入。太医院佥事展开确凿证据:\"孙玉成,你兄长勾结山匪、伪造地契,你妄图陷害百草堂,其罪当诛!\"
深秋的风掠过千亩赤小豆田,王宁站在田埂上,手中捧着新收的豆子。这些豆子圆润饱满,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\"少东家,太医院的人来验收了!\"老周拄着拐杖跑来,拐杖头还缠着驱邪的红绳。林婉儿系着村民送的护腕,软剑上挂着赤小豆串成的剑穗。
突然,后山传来虎啸。一只斑斓猛虎踏着落叶走来,在田边伏地一拜,惊得众人目瞪口呆。太医院佥事抚掌大笑:\"此乃祥瑞!传说神农尝百草时,便有灵兽守护药田,今日一见,果然如此!\"
多年后,苍溪村立起了药王碑。碑文记载着王宁一家的功绩,更刻着赤小豆的药用图谱。每当有人问起赤小豆的故事,王宁便会指着石碑上父亲的画像:\"这不仅是药材,更是医者仁心的传承。\"秋风拂过,赤小豆田沙沙作响,仿佛在诉说着那段用生命守护希望的岁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