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魏军如此配合,心中得意之情溢于言表。
这足见本方军威盛隆啊!
垣护之部的船只全是军舰。
楼船军的规矩是人不离舰。
王玄谟让他们在石济城附近水面抛锚。
石济即后世东平县城。
这里位于虎牢关和滑台城之间,便于监视西方、后方敌情。
楼船军的标准战舰,与运输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。
楼船军战舰分底舱、中舱、甲板塔舱三层。
垣护之有战舰11o艘。
1o艘规格是四龙三骨,1oo艘是三龙二骨。
“龙”
和“骨”
,分别指船舰结构中的大卧梁和大立梁。
垣护之这支楼船军,平常在钟离城北边的淮河及湖泊里操练。
是宋国水师宝贝。
也是古代海军先驱。
王玄谟下令:宣威将军崔勋之部驻滑台城东,建威将军申坦部驻城南、长流将军罗文昌部驻城西。
城北面临黄河,场地不够开阔,在魏军箭矢射程以内,不宜驻军。
王玄谟与其余将士们就驻在大船上,铁锁横江,仰望着滑台城墙。
滑台城内魏军就如二十年前的朱修之将军一样,被铁桶阵包围。
只是这次,王玄谟比当年的安颉将军更厉害:安颉当年没这么多兵,也没这么多船。
安颉当时只是将滑台城三面包围。
临江的北面,他没理会。
战前,刘宋国为北伐造势的同时,也紧锣密鼓做了不少筹备工作。
其中关键的一环,是派出大量斥候到魏地刺探情报。
鉴于王玄谟身为滑台城攻坚战指挥,萧斌把军方关于滑台城的军情密报全部给了他。
并表示新军情到了,也会传给他。
此时滑台城已是瓮中之鳖,王玄谟拿出城内资料,和身边两位将军一起研究。
建威将军庞秀之仔细看过资料后,有些激动道:“禀王将军,资料显示,城内民房多是木头框架、夯土筑墙、茅草盖顶,咱们先来一轮火箭射攻。
将布条以桐油浸泡后,绑在箭矢上,同时从四面射进城内。
城内必定大火…”
王玄谟笑道:“庞将军,滑台城已是囊中之物,房屋、财物、百姓…由现在起,这些都可看作是咱们的东西。
咱们自己放火烧毁自己的东西,你说合适吗?”
庞秀之听了,着实愣住了。
他没料到自己这个建议会被拒绝。
更没料到王玄谟浇凉水的角度如此匪夷所思。
他抬头望着王玄谟,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神色:这位宁远将军心可真大!
城内东西现在都是咱们的啦?你怎么不说宋国大军一到,整个魏国都是宋国的?
庞秀之还没想好措词辩解,一旁的振武将军刘武之见状,马上拉拉庞秀之胳膊,抢着道:“王将军言之在理。
之前,咱们大军登岸,魏军也不敢出击。
现在,咱们已将他们三面围困,只剩临河这面是空地。
在下这就前去空地上挑战魏将,先与他们斗上几十回合,热热身再说。
王将军,请你允战!”
“允!”
王玄谟面露微笑,一副大局在握样子,道:“刘将军,你前去挑战,甚好。
先试探一下魏军虚实。
庞将军,拜托你调集弩箭手为刘将军护阵,压制城墙上弓箭、弩矢射击。”
二人领命。
行礼后,刘武之拉着庞秀之走出船舱,去做准备。
二人先到刘武之大船。
下到底舱,二人对望着,眼神交流。
庞秀之笑着揶揄道:“老刘,你可悠着点。
你那把横槊是红铜槊柄、精铁槊头,别用力过猛,把魏将捅死了。
以宁朔将军说法,那也是咱们的将领啊。”
刘武之从随从手里接过长槊,以手抚摸槊头,摇头叹息两声:“老庞,别灰心。
虽然这位不大靠谱,但他说的也不算错。
咱们五万大军,一人拉泡尿,也能把滑台城冲垮了。
你去招呼弓箭手吧,我先试试手…”
庞秀之摆摆手离去。
刘武之执槊沉思几息,舞动几下,热热身…
没有意外,对于刘武之的挑衅,滑台城墙头没有任何反应。
连搭话的人也没有一个。
也没人拿箭射他。
刘武之在滑台城北门偌大空地上叫骂一阵,无人应战,自觉非常无趣。
他与一旁掠阵的庞秀之打个招呼,一起悻悻收队。
……
刘武之叫战的时候,滑台城内的魏军中,也有人醒过神来。
校尉莫亓提醒独孤寒吖:城内大量茅草盖屋,木头房子,非常危险。
一旦宋军三面同时朝城内射火箭,滑台城有焚城之危。
独孤寒吖听了,吓出一身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