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他走出岬角时,瞧见年轻少校和一个外国朝圣者在路旁等候。
老祭司记得那人,试图袭击炸毁坩埚的密探,此后一路上勤恳劳作以赎偿罪行。
密探拦住去路,语气焦躁,“祭司阁下,那口锅呢?!”
“它已回到神的宝库。”
“可疫病还没结束呢!”密探上前两步,“可疫病,在丰饶大陆,在安丰共和国,在我的祖国……还有很多人等着用药!”
“你曾想毁了这口坩埚。”老祭司微微仰头,和这个结实的中年人对视,“曾经对神迹不屑一顾,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?”
一旁的少校替他作答:“蛮横的实用主义。以及认清现实的绝望。”
老祭司不禁一愣,然后笑起来,“你觉得,奇迹我主看待世人是有偏见的吗?信他的国,得救赎,不信他的土,瘟疫肆虐。是这样吗?”
“……我没亲眼见过他。”密探说,瞥视近在眼前的洁白灯塔。
“那你就去见见他吧。去吧。”老祭司笑着拍了拍密探的肩头,将他推向岬角深处。
密探一步三回头,他是孤零零一个人,党派的同伴也没跟上来。
这条荒草之间的小路并不漫长,不多时就来到尽头,矮墙矮门圈起一个小小的院落,一座刷了白色腻子的高塔,顶层的瓦片是漆黑的,竖着一根枝杈般的天线,站着几只雄赳赳的洁白海鸥。
一群披斗篷的学徒站着院子里,他们簇拥着某人。
远远的,密探听到一种音色异常雄浑,声域辽阔到无法被人类道出的语言,落入耳廓时的冲击力,更甚将万吨航船吹歪的浪潮,整个胸腔和颅骨都隐隐为之共鸣。
那声音停顿了,院子里的所有人忽然回头看向门外的密探。
他挺胸迈步而入,什么都没说,直愣愣目视前方,步伐满是豁出一切般的气势。灯塔众徒微笑着让开道路。
密探得以看清他们聚众所为何事,几名青少年站成一排,神情紧迫不安,似乎正在接受考察。
他也终于见到了灯塔管理员。
“我,是来,找人的。”密探强迫自己说话,但开口依旧语无伦次,不由得脸色涨红。
“我的海鸥提起过你。”
“你能和海鸥说话?”密探脱口而出,语气硬邦邦的,手掌攥拳在身上不安划拉,逃进口袋里躲起来。
理发师开口补充此人的来历,将他在昏迷时说出的真实身份详细道来,此人是丰饶大陆某个遭到严重迫害针对的党派的情报人员。
林博闻言颔首,他招手让密探靠近些,仔细打量这个面相憨厚的男子,开口用龙语向塔之龙询问此人的性情。
天命群龙极善于洞见人心,塔之龙在法师耳畔将自己观察到的一些事实叙说。
“他曾发誓背弃一切神灵和救世主,他曾发誓挽救苦难的劳工,他曾发誓创造理想国度。至今,有些想法动摇了,有些誓言依旧如故。”
密探声音干涩:“你在和我说话吗?”
“不。”
“那是在和谁?”
“世界精神的碎片。”守夜人温和作答。
“开玩笑的?”密探挣扎摇头,但又颓然叹气,“不,你没说谎。但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他如雪崩一样颓唐地说:“我想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