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身的窘境。”
本索夫呢喃道:“总有一天,科技能满足所有环节。让人类衣食无忧。”
“那也是人类消亡的时刻。”墨水的字迹蔓延,“机器研究,机器实验,机器生产,机器消费。假如这一切可以运转起来,人的位置在哪?坟墓里。人类被机器这个更高效的群体取代了。”
“那就控制它们!”
“谁来掌控呢?”
“我不知道!让它们自己控制自己,永远当人类的仆人。”本索夫的目光钉在稿纸的空白处,已经无心学术。
“当权者掌握资源,间接掌握科技,他们不会好心到与平民分享这个世界的自然资源。再繁华的城市里,总得有人倒垃圾。倘若科技的目的就在于制造贫困,那它该如何满足大众?机器会自发反抗掌权者吗?”
本索夫哑口无言。
墨水写道:“所以你其实很清楚这些道理,只是不愿承认。面对现实问题,你选择了逃避,科学就是你的信仰。你夸夸其谈世上没有神灵的位置,只是在替自己内心真正的神灵张目。你跪在科学的全能面孔之下,就像其他人跪在五神面前。”
“我、我……”
“不必觉得羞耻。这只是一场寻常的辩论。既然你不喜欢宗教,我们就用学者的身份对话。何索·本索夫,来做一场交易。今后我会教你更多知识,而你负责把这些理论推广开来。”
“这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本索夫惊疑。
“让我开心。”
灯塔法师盖上布罩,楼下,铁卫一摇动铃铛,示意客人来访。
昨天刚刚完成人工耳蜗植入手术的病人今天来复查。这是个天生的聋人,十来岁的小伙子。
守夜人的脚步在楼梯上响起,病人准确无误地扭头看过来,朝灯塔管理员露出欣喜高兴的笑,口中发出磕磕巴巴的招呼:“医师,下午、好……谢谢!”
“都会说话了?”林博讶然询问。
家属大笑,“昨天教了他一晚上呢!还是说不利索。”
“已经很好啦。来,把手伸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