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“原来如此、我明白了……这个镇子在守护的秘密是、是——你。”记者的话语几乎变成肺泡收缩的气音,浑身冒出大量冷汗。
灯塔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避风港,而是这座古怪可怕的镇子,最深处的隐秘。
可他现在似乎已走不掉了。
记者扶正凳子,却不敢坐,只是双手撑着,上身前倾弓腰,不敢看对面那个灯塔管理员的脸,只盯着面前的咖啡杯,汗水汇聚到鼻尖,滴落到桌面。
“求您放过我。我还有家,我还想活下去……”
“你在惧怕我。”林博轻声说,“你在惧怕一个不曾对你恶语相向,不曾加害你,为你准备了咖啡与座椅的人。因为什么?你惧怕,是因为知道自己犯了过错,你带着罪行走到我面前,现在,却祈求我饶恕你吗?”
淅淅沥沥的汗珠滴在桌面上,记者扶着的凳子开始颤抖,咯咯作响。
“我错了。让我弥补,求您了。”
守夜人低声念诵咒言,记者听不懂这些力量之语,只觉得声音依旧奇异而富有节律。
“(咒言)抬起头来。”
下一瞬,记者的脖颈不受控制地竖起,把惊恐的眼睛抬起来,对着守夜人的目光。
他想低头,做不到,想闭眼,却不敢。
法师的目光没有想象中的冰冷残忍,只有一种近乎缄默的平静。他的恐惧溶解在凝视中,心脏不再狂跳,板凳不再发抖,逃跑的魂灵也回到躯壳里。
在对望中,记者忽然听见耳畔不息的夜风,往复刷然的浪涛,感受到了此时此刻安宁的秋夜,因此由衷松了一口气。
林博露出微笑,“看着我。就如这座镇子里的人们曾注视我。他们称呼我为守夜人、奇迹,你也可这样称呼我。不必忧惧,因为我赦免你的罪。现在,像一个体面人,我们可以说说话了。”
记者慢慢回到座位上,重新端起咖啡,他还是没法低头,小心翼翼地把嘴唇凑到杯口啜了一下,润润喉咙。
“奇迹阁下,我叫弗曼,《金贝日报》的记者兼撰稿人。我来镇上打听维伦·珀尔子爵的事迹,他在洪都出了名,把一种神秘的美味粉末献给了皇帝陛下。
“从男爵到公爵,洪都贵人都在打听美味粉的来历,它现在比黄金更值钱。”
记者说完了,抿着嘴,仔细观察面前这人的表情,却像孩童凝视海浪,读不懂浪花的心绪。
守夜人点点头,“维伦·珀尔是受我委派去洪都的。他做得很好。”
记者平静下来的心脏再次狂跳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脑海中翻涌出刺客、下毒、弑君等可怕又让人激动的字眼。
“那种美味粉末,会是石塔镇今后的特产,销往诸岛乃至全世界。你也看到这座小镇的贫瘠,有了经济才能让人们生活幸福。我能治好他们的伤势,也想改变让他们受伤的环境。”
记者表情茫然。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误解了对方。
他忽然想哭又想笑,眼角泛泪,嘴角下挫,眼神却是难掩的高兴,“奇迹阁下,您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呀!”
“你觉得我要做坏事?”林博喝了一口咖啡,“觉得我是躲在小地方鬼鬼祟祟的阴谋家。”
记者点点头,哭了好一阵子,涩声道:“我只是突然明白,您是一个善者,那么这座被您庇佑的小镇,也是一个善地。我的助理,他、他还活着。”
“弗曼,你是灯塔的过客,但石塔镇会欢迎你的。去教堂吧,你的同伴在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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