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影一闪而过。
他猛地回头。
空无一人。
可当他再次看向玻璃,却发现倒影中的自己,嘴唇正在动??而现实中的他分明未开口。
他屏住呼吸,盯着那虚像。
只见“另一个他”缓缓说出一句话:
>“你以为你在对抗系统?
>你本身就是系统的一部分。
>你推广的语言解放,早已被预设为社会稳定的调节阀。
>真正的沉默,不是封嘴,
>是让你相信??
>你已经自由了。”
寒意顺着脊椎爬升。
他知道这不是幻觉。某种技术正在干扰他的视觉神经,或是利用全息投影进行心理诱导。但这番话的内容,却让他无法轻易否定。
过去几年,启言学院的理念确实被新政府采纳,成为国家教育改革的核心。媒体称他为“语言复兴之父”,孩子们课本上印着他的名言。可越是被推崇,他越感到不安??**当反抗成为主流,它是否还配称作反抗?**
他想起苏萝笔记里的另一句话:“最完美的牢笼,是让人爱上锁链。”
那一夜,他写下一封密信,只交给最信任的五位言使领袖:
>“警惕胜利。
>当全世界都说我们赢了,
>往往是最接近失败的时候。
>下一步,我们必须做一件看似背叛初心的事??
>**主动限制‘自由表达’**。
>设立‘言责庭’,审查每一则广泛传播的故事是否真实;
>制定‘倾听伦理’,禁止利用他人苦难博取关注;
>甚至,暂时关闭部分过于活跃的讲述会,以防被煽动主义渗透。
>我们要证明:真正的自由,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
>而是有能力说真话,并承担其后果。”
信送出后第三天,桃林突发大火。
火势来得诡异,集中在纪念馆周围,其他建筑毫发无损。消防队赶到时,发现起火点竟是埋在地下的备用电缆??而这条线路,正是连接“逆向广播”发射塔的最后一条物理通道。
调查毫无结果。但院长清楚,这是警告。
几天后,他在沉默堂主持一场闭门会议。参会者全是经历过“织茧计划”或类似实验的幸存者。他们围坐一圈,不发言,只是互相注视。
许久,一位失去声带的男人用手语打出一句话:
>“我们还能相信彼此吗?”
没有人回答。
但每个人都在心里问了一遍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一个陌生男孩推门而入,约莫十岁,穿着洗旧的校服,手里攥着一台老式收音机。
他不开口,只是将收音机放在中央,按下播放键。
一段旋律流淌而出??不是《听风的孩子》,也不是《07号频率》,而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歌。歌词稚嫩,却是用多种语言交替演唱:
>“妈妈说不要提爷爷的名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