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莉亚和路德躺在原野上,她们两个的周围有不少尸体,但两人显然并不嫌弃,就这么躺在尸体堆当中。
人类之间的战争比远比她们想象中要残酷。
对于这两个人而言,很小的时候,就是各大同盟和魔族之间斗...
雪崩之后,北方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。不是死寂,而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沉默,像暴风雨前压低的云层,沉重得能挤出水来。终焉井的入口被冰岩半掩,裂缝边缘凝结着幽蓝的霜晶,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面孔??有哭泣的婴儿、垂暮的老人、被铁链锁喉的学者,还有那些在历史书中从未存在过的名字。
苏萝与青年站在裂口边缘,脚下是无底的黑暗。风从地心吹上来,带着远古语言的余温,拂过皮肤时竟留下细小的文字,如蚁行般爬动,转瞬即逝。钟片仍在她胸口发烫,但已不再震动,仿佛完成了某种交接。
“我们下去。”她说,无声,却坚定。
青年点头,将手按在岩壁上。那上面还残留着刚才共鸣时的刻痕,字迹正缓缓渗入石缝,如同血液回流。他闭眼,感受着那些话语在指尖跳动,像脉搏,像心跳,像母亲哄睡时哼唱的摇篮曲。他知道,这些不是过去的声音,而是**未来的记忆**??尚未发生,却被大地提前铭记。
他们顺着冰棱攀下,每一步都踩碎一层冻结的时间。越往下,空气越稠密,仿佛行走在液态的夜中。四周开始浮现微光,那是埋藏在岩层中的“语核”??由千万句未被听见的话压缩而成的结晶体,形如琥珀,内里封存着完整的呐喊、笑声、告白与诅咒。
忽然,青年脚下一滑,整个人坠入一道暗隙。苏萝扑身去抓,只扯下他外袍的一角。她跪在边缘呼喊他的名字,却没有声音回应。只有钟片猛然一震,烫得她几乎松手。
意识沉入黑暗。
她看见了林渊。
他坐在一间没有门窗的教室里,黑板写满了公式与律法,全是关于“如何让一个人忘记自己曾开口”。粉笔灰落在他肩头,像雪。他的嘴唇在动,可教室里的学生一个个闭上眼睛,耳朵流出黑色黏液,最终化作石像。
“他们在教人遗忘说话的能力。”林渊回头看向苏萝,眼神疲惫却清明,“这不是新发明。它一直存在,只是换了名字。从前叫‘正音令’,后来叫‘思想净化’,现在叫‘社会稳定算法’。但本质从未变过:**消灭不确定性,从消灭语言开始**。”
苏萝想问他为何不逃,为何不反抗,可她突然明白??他从来都在反抗。每一堂课,他都在偷偷改写教材;每一个批注,他都藏进反义词;每一次点名,他都故意念错名字,只为提醒孩子们:“你不是编号,你是名字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死?”她在心中质问。
林渊笑了:“因为我终于说出了那句话。”
画面骤变。
礼堂中央,三百名教师被迫宣誓效忠“静默中枢”。轮到林渊时,所有人屏息。他站起身,拿起话筒,说了七个字:
>“我说,故我在。”
刹那间,整个建筑坍塌。不是爆炸,而是**溶解**。墙壁、地板、人群,全都化作墨汁般的雾气,被吸入地底。唯有他的声音悬停半空,凝成一根透明的柱子,直通天际。
七秒后,北斗第七星闪了一下。
“那是……钟声?”苏萝喃喃。
“那是**第一声**。”林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“你们听到的,都是回响。”
影像消散。
苏萝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一层柔软的苔藓上,周围布满发光的菌丝,交织成网,连接着无数语核。青年就在不远处,蜷缩着,嘴里不断重复一个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