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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幽篁有些不满。
兰一臣用食指敲击她的额头,“你更好看。”
案上《山海经》突然翻页,风起了。
不少朝中大臣都来了,作为前户部尚书,这点交情还是要有的。
风府灵堂,白幡猎猎,纸钱如雪。
棺木黑漆,金纹暗敛,停于堂中。
供案上香雾缭绕,长明灯一盏,火苗微颤,映得“风幽篁”
三字牌位如生寒铁。
朝中官员,皆素衣而来。
丞相兰一臣,兵部、礼部、刑部、户部,六部九卿,无一不至。
连久不临朝的国公府,也亲至灵前,焚香三炷,驻足良久。
“风尚书一生清正,国之干城,奈何天不假年。”
何衍低声叹道,声音哑得像被纸灰呛了喉。
无人应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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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寒竹立于棺侧,披麻戴孝,面容冷峻。
其实他心里有些慌张,不知道该不该滴两滴眼泪,展示自己炉火纯青的演技,然而想想还是算了,大男人哭成那个样子太难看了。
棺中并无尸骨。
更无人知,风寒竹身后那低眉顺目的“义妹”
,正是他们口中“英年早逝”
的风尚书本人。
风幽篁如今作为他的义妹,自然也是穿着一身白衣,不过贴了一张假面,让别人看不出她的原来样貌,一直低泣,哭得期期艾艾,颇为我见犹怜。
如今,她名唤“风栖竹”
。
户籍新造,身份清白,乃风寒竹“远房表妹”
,父母双亡,投奔义兄。
今日初入风府,便以义妹之身,披麻戴孝,跪于灵侧。
她一身素白,鬓边白花微颤,眉目低垂,指尖捻着一串沉香木佛珠,无声地数着。
得知她的身份后,何衍走过来。
“风姑娘节哀。”
何衍走来,温声劝慰。
她抬眼,眸色如水,轻声道:“多谢何大人。”
声音轻软,带着南方口音,与昔日风尚书那清冽如霜的嗓音,判若两人。
何衍却忽然怔住。
那一瞬,他仿佛看见了旧人。
然而再看时却现又不像了,他摇了摇头,心想自己真的是魔怔了。
只是不知怎的,她明明如泣如诉,楚楚可怜,可那眼睛却全然不同,那绝不是养在深闺的病秧子该有的眼神,倒像某个月夜,那个醉倒在亭柱旁,还嚷着要&0t;革除天下积弊&0t;的轻狂少年。
夜深了,吊客尽散。
灵堂中只有风家人。
长明灯影下,她缓缓起身,走到棺椁前,伸手抚过那黑漆棺盖,指尖轻敲,声音空洞,将来有一天她会进去的,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风寒竹也揉了揉酸的膝盖,“你知道吗?今天何衍看向你的时候,我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,生怕他看出什么。”
“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那处,”
她淡淡道,“风幽篁是男人,我是女人。
风幽篁已死,如今活着的只有风栖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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