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等第二天中午,也没有等到第二天的早上。
仅仅是在附近吃了个午饭,“张三”就直接回到了脂粉铺子。
因为在他的视角里,那一口黄牙的掌柜已经拿着什么东西,匆匆的返了回来,看他恢复了一脸轻松的神色……应该是已经拿到了消息。
“呦,这位先生,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?”
“张三”在店里面走走停停,足足十几秒钟之后,才终于来到柜台跟前。
“怎么,你是不希望我来?”
“那哪能呢?”
掌柜的又一次露出满口的黄牙,专门给“张三”找来了一张椅子,安排他坐下。
这可是他的财神爷,虽然他每次买卖消息的钱要被上面的人抽取九成,但五十美元,也足够他逍遥快活相当长的一阵子了。
等“张三”坐下,他这才笑呵呵的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过来:
“先生您来的还真是时候,我知道您等得及,今天上午特别的快马加鞭出了城……去我的上家那儿,把东西给您带回来了。
您尽管放心就是,只要是小店卖出去的情报,绝对不做一鱼两吃的打算。
如果您今后发下你有人拿到了和您一样的货,尽可以来小店,我直接全额给您退款。”
依旧是露着一口黄牙,掌柜的说起话来挑着大拇指,那叫一个满面红光。
对于他的承诺,“张三”只是笑了笑。
真到了那个时候,还得是看谁的拳头大,如果他没本事……别说退钱,能从这儿拿走一根毛都算是老板心善。
可如果他有本事,这些人自不自觉也就不重要了。
这就是这个法度残缺时代,老百姓不得不面临的问题。
批判的武器……永远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!
不在意这个,“张三”接过信封,把目光直接投向了信封的封口,只见那里用了火漆加固……完全没有拆封的痕迹。
而且,以他对这个信封上火漆的印象,这种火漆……是那种来自于德国的高档货,在上海,只有几个日本人的大型特务组织,还有欧美列强的领事馆,才有那个能力和经费使用。
轻轻嗅了嗅信封的封口……
果然,一股淡淡的松油香味涌入“张三”的鼻腔,不信邪的他又拿出打火机,在封口处烘烤了好一阵,渐渐闻到里面淡淡的蜜蜡味道。
耸动着鼻翼,“张三”在看向手里的这个小小信封,更加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。
“你从上家拿回来的时候,就是这样子的吗?”
做完这一切,他已经一边拆开信封,一边抬起头,把凌厉的目光给向了脂粉铺掌柜。
掌柜扯了扯嘴角,看着“张三”刚刚做的那一切,不明觉厉……
好半天之后,他连忙点了点头:
“先生您说笑了,我怎么敢私自拆开您的信件。
我们做这一行,都是有最基本的操守的……
如果人人都在中途截留客人的货物,那……这一行当岂不是乱了套了。”
他这么说,还真就让“张三”高看两眼。
本来打算一会儿给计成业打个电话,把这家伙送进飓风队,让他好好把肚子里的东西清一清……
但现在,他还真就有些不太忍心了……
仔细想一想,自己这么对待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路人,似乎有些残忍啊!
终于,“张三”翻开了信纸,看到了信纸上的内容……
看到那几个数字之后,他闭上眼睛沉默了整整一分钟。
“先生,先生……”
“张三”甩了甩手里的信纸,目光倏然转向,像是铁钩一样站在了掌柜身上:
“能不能和我说一下,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。”
“先生,这……”
摄于“张三”的威势,今天早晨的时候也见识过对方的枪法,脂粉铺老板虽然心里面怕到了极点,但还是强撑着自己的心理防线没有垮塌。
“这是绝对不能告诉您的,小的刚刚和您说了,我们这一行有规矩……”
砰!
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,并不是枪声,也不是脂粉店掌柜受到了攻击,而是一根足有大拇指粗,近半尺长的金条被“张三”拍在了柜台上。
脂粉店掌柜也算是走南闯北,吃过见过的了。
自然知道,这就是国民政府中央银行熔炼的标准的一斤重金条,也叫做大黄鱼。
他吞了吞口水,却还是不肯松口。
“先生,这绝对不是钱的问题,我如果把我的上家告诉了您,那今后……我在这一行,就再也没有信誉了。
我是个要面子的人,所以是绝对不会……”
砰!
又是一根金条,落在了柜台上。
这一次,“张三”不仅放上了金条,同时还把勃朗宁手枪也放在了一旁。
“你应该不希望……我问你第三次吧!”
“张三”的声音了冷峻的像是寒冬腊月一般,让脂粉店掌柜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