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说什么,却又咽了回去。
他昨晚也去巡过城,看到一个老妇人抱着孙子,坐在粮铺门口哭,说家里已经两天没开火了。
他当时就想跟周磊说,是不是该想想别的办法,可看着周磊那布满血丝的眼睛,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——他知道周磊的脾气,也知道周磊的难处。
秦斩的目光落在周磊脸上,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平静,多了几分沉重:“周将军,我不是要你背叛楚国,我是要你救救这些百姓。
你若开城,我保证,城里所有百姓,无论老幼,都能得到粮食和水,生病的我派军医来治,不会伤他们一根头。
这份名单上的人,我会亲自派人保护,谁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,我秦斩第一个不饶他。
可你若不降,今日午时,我就下令攻城。
到时候,这份名单,就不是名单了,是他们的催命符。”
“你……”
周磊张了张嘴,想说“我不信你”
,可话到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他看着秦斩的眼睛,那双眼睛里没有贪婪,没有傲慢,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他想起半个月前,秦斩围攻庐江郡时,也是这样劝降的庐江守将,后来听说,秦斩真的没有伤害庐江百姓,还帮他们修了水渠。
“将军!”
一个年轻的士兵突然从城垛后探出头,对着周磊喊道,“俺家就在城里!
俺娘还在家里等着俺!
将军,俺不想让俺娘死!”
“你住口!”
周磊回头瞪了那士兵一眼,可那士兵却没退缩,反而红着眼眶喊道:“将军,俺知道你想守土,可百姓不能死啊!
俺们当兵,不就是为了护着百姓吗?现在俺们守着城,却让百姓饿死、渴死,这还有啥意义啊!”
那士兵的话像一颗石子,投进了守军的心湖里。
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窃窃私语,有的看着城里的方向,眼神里满是担忧;有的看着周磊,眼神里带着恳求。
陈武深吸一口气,走到周磊身边,低声说:“将军,秦斩说的是实话。
城里的百姓撑不住了,咱们的士兵也撑不住了。
再守下去,真的要全军覆没,还要连累满城百姓。
不如……不如就答应他吧,只要他能保证百姓安全,咱们就算是降了,也不算对不起九江城的百姓。”
周磊闭上眼,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:小时候跟着父亲在稻田里插秧,王阿婆给她塞的糖糕,李三郎他媳妇笑着跟他打招呼的样子……他猛地睁开眼,眼里的血丝更浓了,却多了几分决绝。
他朝着城下喊道:“秦斩!
我可以开城,但我有三个条件!”
秦斩听到这话,眼睛亮了亮,立刻说道:“周将军请讲,只要不伤害百姓,什么条件我都答应。”
“第一,你要保证城里所有百姓的安全,给他们足够的粮食和水,不能让他们受半点委屈。”
周磊的声音有些沙哑,却异常坚定,“第二,我手下的楚军将士,愿意编入秦军的,你不能亏待他们;不愿意的,你要放他们回家,不能阻拦。”
“第三,”
周磊顿了顿,目光扫过城头上的守军,“我周磊降的是九江城的百姓,不是秦国。
我开城后,要亲自看着百姓得到安置,若你敢食言,我就是拼了这条命,也要跟你没完!”
秦斩立刻点头,举起右手,对着城头郑重地说:“我秦斩在此立誓,周将军的三个条件,我全部答应。
若有半句虚言,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”
周磊看着秦斩,沉默了许久,终于对着身后的守军喊道:“打开城门!”
“将军!”
陈武惊喜地叫了一声,立刻转身对着城下的守军喊道:“快!
打开城门!”
沉重的城门“嘎吱嘎吱”
地缓缓打开,像是在诉说着九江城半个月来的煎熬。
城门打开的那一刻,城外的秦军没有立刻冲进来,而是整齐地站在原地,目光肃穆地看着城门里的楚军。
秦斩带着两个亲兵,慢慢走进城门,走到周磊面前。
周磊看着秦斩,慢慢解下腰间的佩剑,双手捧着,递了过去:“我周磊,愿降。”
秦斩没有接剑,反而上前一步,双手扶住周磊的胳膊,把剑推了回去:“周将军,这剑你留着。
你不是降将,你是九江城百姓的恩人。
若不是你,我今日说不定就要下令攻城,到时候不知要多死多少人。
这剑,你该留着,将来用来护着九江城的百姓。”
周磊愣住了,手里的剑仿佛有千斤重。
他看着秦斩,突然觉得眼眶热,有泪水在里面打转。
他活了三十五年,打过无数仗,见过无数将领,却从未见过像秦斩这样的人——他不是为了征服,而是为了安定。
就在这时,秦斩的脑海里突然弹出一个淡蓝色的系统界面,上面写着:“成功劝降九江守将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