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的惧意却没散去。
“公子,末将不是怕死,”
老兵声音低沉,“只是那股气……像山压下来,喘不过气。
末将怕到时候上了战场,连刀都举不起来,误了老将军的事。”
项梁的脸色更沉了,他扫过在场的亲卫,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,剑刃直指天空,夕阳照在剑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。
“我项家儿郎,从没有未战先怯的道理!
三日后决战,我会跟父亲一起冲在最前面,你们敢不敢跟?”
亲卫们互相看了看,没人说话。
往常这个时候,他们早该齐声呐喊“愿随将军死战”
,可现在只有风吹过帐篷的哗啦声。
项梁的心一点点往下沉,他看向亲卫营统领钟离昧——钟离昧是父亲最信任的副将,武艺高强,性格刚毅,此刻却站在队伍后面,眉头紧锁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“钟离统领,”
项梁叫他的名字,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,“你说句话。”
钟离昧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公子,末将愿随老将军与秦斩死战。
只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艰难地说,“末将昨夜试着模拟阵前情景,一想到秦斩那股气,就觉得手臂沉。
末将担心,亲卫营虽愿死战,却恐……恐挥不出往日战力。”
“你也怕?”
项梁的声音拔高了些,带着难以置信,“你们是父亲的亲卫!
是楚军最精锐的力量!
连你们都怕,其他营队怎么办?”
钟离昧低下头,不再说话。
周围的亲卫也都垂下头,营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项梁看着他们,突然觉得手里的剑重得握不住。
他一直以为,只要自己拿出勇气,就能稳住军心,可现在才现,“霸王之气”
的威慑力,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——它不是靠刀剑伤人,而是直接击垮人的意志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骚动,一个卫兵跑过来,脸色苍白:“公子,不好了!
辎重营有十几个士兵逃了,还带走了几匹战马!”
项梁猛地转身,剑刃“哐当”
一声插回剑鞘。
“追!”
他咬着牙说,“把他们抓回来,军法处置!”
卫兵领命跑走,项梁望着他的背影,又看向眼前沉默的亲卫,胸口像堵了一团火,烧得他难受。
他知道,逃兵只是开始,如果不能尽快解决“霸王之气”
带来的恐惧,用不了三日,楚军就会不战自溃。
三、秦营悟法
与楚营的压抑不同,秦军大营里一片热火朝天。
士兵们正在操练,呐喊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,长枪组成的方阵像移动的钢铁森林,步伐整齐划一。
秦斩站在高台上,看着下方的士兵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
三日前觉醒“霸王之气”
时,他只觉得体内有股力量炸开,能震慑敌军,却不知道该如何控制——昨日演练时,他不小心泄出一丝气,竟让前排的士兵跪了一地,连战马都惊得嘶鸣不止。
“看来你还没完全掌握。”
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秦斩回头,见王翦穿着一身素色便服,手里拿着一把折扇,慢悠悠地走了过来。
王翦是秦军主帅,年过花甲,头已有些花白,可眼神依旧锐利,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秦斩连忙躬身行礼:“末将见过老将军。
昨日演练时不慎失控,让老将军见笑了。”
王翦摆摆手,走到高台边,看着下方的士兵,缓缓道:“‘霸王之气’并非蛮力,而是你多年征战积累的意志与杀气的结合。
当日你在阵前生死一线,意志爆,才觉醒了这股气。
可若想收放自如,光靠蛮力可不行。”
秦斩皱起眉头:“末将昨日尝试控制,可那股气像野马一样,根本抓不住。
不知老将军可有办法?”
王翦转过身,看着秦斩,突然举起折扇,轻轻敲了敲他的胸口:“你试着回想一下,三日前与项燕对战时,你是什么感觉?”
秦斩闭上眼睛,思绪回到三日前的淝水之畔。
项燕的方天画戟劈来,带着风声,他当时只觉得生死就在一线,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想着要挡住、要反击。
就在那时,体内的力量突然炸开,周身泛起金光,项燕的戟都被震偏了。
“当时……末将只想着如何取胜,如何活下去。”
秦斩睁开眼睛,语气有些不确定,“没想着要释放什么气。”
“这就对了。”
王翦笑了笑,“‘霸王之气’的关键,在于‘意’,而非‘力’。
你越是刻意控制,它就越不听话;反之,你若能将注意力集中在目标上,让气随你的意志走,自然就能收放自如。”
秦斩若有所思,他试着按照王翦说的,闭上眼睛,将注意力集中在右手——他想让气只在右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