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若不试,怎么知道剂量是否合适?怎么敢给孩子们用?”
“万万不可!”
李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,“你是孩子们的希望,要是你出事了,这些孩子怎么办?整个防疫村落怎么办?”
“正因为我是希望,才不能看着他们死。”
素问轻轻挣开他的手,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,“李伯,我是医者。
医者的天职,就是在绝境里找出一条生路。
这条路上若是有荆棘,我总得先踏过去看看。”
她拿起药杵,开始捣药。
木杵撞击药臼的声音在寂静的医帐里格外清晰,每一声都像敲在李伯的心上。
他看着素问苍白的侧脸,想起这几日她几乎没合过眼,白天问诊配药,夜里巡查患儿,连一口热饭都没好好吃过,眼眶忍不住红:“可你也是人啊……”
“我是医者,先医人,再顾己。”
素问将捣好的药末倒入瓷碗,用温水冲调均匀,药液呈浅褐色,散着刺鼻的苦味。
她端起碗,正要往嘴边送,李伯再次拦住了她。
“姑娘,再等等!
或许还有别的办法,我们再翻翻医书,再问问民间的老郎中……”
“来不及了。”
素问摇头,目光望向帐外,那里传来孩童微弱的哭声,“每多等一刻,孩子们就多一分危险。
李伯,松开吧。”
李伯看着她眼中的决绝,知道自己拦不住了。
他缓缓松开手,泪水顺着皱纹滑落:“那……那你慢点喝,要是有任何不舒服,立刻告诉我!”
素问点点头,深吸一口气,将药液一饮而尽。
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,顺着喉咙滑入胃里,像是吞了一把冰碴子。
片刻后,一股寒意从丹田升起,迅蔓延至四肢百骸,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额头很快冒出细密的冷汗。
“姑娘!
你怎么样?”
李伯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,伸手探向她的脉搏——脉象急促而微弱,像是风中残烛。
素问靠在椅背上,强忍着胃部的绞痛和浑身的寒意,目光死死盯着系统光屏。
屏幕上的数据流飞跳动,红色的警告逐渐变淡,最终弹出一行绿色的提示:“剂量适配,无严重毒副作用,可按此配比减量使用。”
“成了!”
素问眼前一亮,挣扎着坐直身体,声音因疼痛有些颤,“李伯,快!
按这个配比,给所有重症患儿减两成药量,立刻服用!”
“减两成?”
“对!
孩童脏腑弱,减两成刚好能平衡药性。”
素问催促道,“快,别耽误时间!”
李伯不敢耽搁,立刻吩咐学徒按方配药。
一碗碗温热的汤药被送到隔离棚,家属们小心翼翼地给孩子喂下,目光里满是期盼。
素问靠在帐门口,看着这一幕,身体的寒意渐渐褪去,但胃部的绞痛却越来越厉害,她用帕子捂住嘴,才没让自己咳出声来。
夜幕渐渐降临,漳水畔的风更冷了。
素问裹紧了外衣,依旧守在隔离棚外,每隔半个时辰就进去查看一次患儿的情况。
李伯给她熬了驱寒的姜汤,她喝了两口就放下了,实在没什么胃口。
“姑娘,你去歇会儿吧,这里有我们盯着。”
王小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忍不住劝道。
“没事,我再等等。”
素问摇摇头,目光落在阿竹的床上。
亥时三刻,负责看护阿竹的学徒突然惊呼:“姑娘!
阿竹退烧了!”
素问猛地站起身,快步走过去。
果然,阿竹额头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,不再像之前那样滚烫,呼吸也平稳了许多,小脸上的红疹似乎也淡了一些。
她又连忙去看其他患儿,虎子的嘴唇恢复了血色,之前昏迷的三个孩子里,有一个已经睁开了眼睛,正虚弱地看着天花板。
“退了!
都退了!”
李伯激动地跑过来,声音都在抖,“姑娘,所有重症患儿的体温都开始降了,红疹也在消退!”
隔离棚里瞬间爆出压抑的欢呼声,家属们喜极而泣,对着素问连连磕头。
阿竹的母亲抱着孩子,泪水滴落在孩子的脸上,哽咽道:“谢谢姑娘,谢谢姑娘救了我的娃……”
素问看着这一幕,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,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,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时,素问躺在医帐的卧榻上,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。
李伯正坐在床边,给她熬着汤药,见她醒了,连忙上前:“姑娘,你可算醒了!
你都昏迷大半天了。”
“孩子们……怎么样了?”
素问挣扎着坐起来,急切地问道。
“放心吧,都好着呢!”
李伯笑着说,“所有重症患儿的烧都退了,红疹也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