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边身体断口处已经不再流血,但每当囚车颠簸时,残肢仍会传来一阵阵钝痛。
他低头看了看那截空荡荡的袖管,嘴角扯出一丝苦笑——这算是捡了条命,还是落进了更糟的境地?
右边的士兵正机械地嚼着肉干,左手始终按在刀柄上;
左边那个年轻些的时不时瞥他一眼,眼神里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。
胡青早就摸清了他们的轮值规律:每四个时辰换一次岗,入夜后会多派两人守在囚车旁。
“喝。”
年轻士兵突然递来一个皮囊,清水在囊中晃出沉闷的声响。
胡青用右手接过,吞咽时故意让几滴水顺着下巴流下。
这是第三天他发现的规律,只要表现得足够虚弱,看守的戒心就会降低。
果然,年长士兵嗤笑一声:“就这半条命的残废,将军也太谨慎了。”
囚车猛地一震,胡青趁机向后仰倒,目光越过守卫的肩膀。
后方三十丈处,那辆足有两层楼高的玄铁囚车正在夕阳下泛着幽光。
透过碗口粗的铁栅缝隙,能看到深海王被七根透骨钉钉在车壁上。
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镣铐不断滴落,却在接触车底的瞬间化作青烟——那是刻满符文的陨铁,专克海族再生之力。
“......心脏都被射穿了还能喘气。”
年轻士兵顺着他的视线嘟囔,“听说殿下抽魂时,那怪物还在笑?”
年长士兵突然暴起,刀鞘重重砸在铁栏上:“想挨军棍是不是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