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音菩萨静静地听着,脸上的神色异常凝重。她看着眼前这团由无尽怨恨凝聚而成的黑雾,轻轻叹了口气道: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。我先问你,你是谁?你可能真实地回答我?”
“你要想知道我是谁?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,能不能公正义的解决三界争端?我才能真正告诉你我是谁。”黑色雾气飘动着道。
“我只有知道你是谁,了解你痛苦的根源,我才能回答你提出的问题,才能找到真正平息这场浩劫的方法。”
南海观音世音菩萨看着黑色雾气,她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慈悲,没有丝毫的畏惧,也没有丝毫的轻视。她知道,眼前的这个存在,并非单纯的邪恶,而是无数悲剧的集合体。
这个发现,像一盆冰水,瞬间浇灭了所有人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弱希望。
他们以为观音菩萨的到来是转机,是救赎。
他们以为混沌的败亡近在眼前。
但现实却给了他们最残酷的一击。
混沌,那个他们拼尽全力对抗的庞然大物,原来只是一个幌子,一个被推到前台的傀儡。而眼前这个由无尽怨念凝聚而成的冥源,才是真正的、隐藏在幕后的棋手。
它看着三界众生在它布下的棋局里挣扎、流血、牺牲,直到精疲力尽。
现在,它终于亲自下场了。
它选择在观音菩萨力战之后、混沌本源被压制的最脆弱时刻出现。这一下,就将所有人都逼到了绝境。
刚刚经历过惨烈大战的天庭和地府联军,早已是强弩之末。他们伤痕累累,神力耗竭,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,就要面对一个比混沌更加诡异、更加深不可测的敌人。
观音菩萨虽然慈悲且强大,但她一个人的力量,能对抗这凝聚了三界千百万年怨恨的集合体吗?
答案,无人知晓。
唯一能确定的是,之前的战斗,无论多么惨烈,都只是一场序幕。
真正的绝望,才刚刚开始。
这绝望,不是来自于力量的悬殊,而是来自于根源的否定。冥源的存在,本身就是对三界所有秩序、所有正义、所有希望的无情嘲讽。
它就是由无数个"为什么"组成的:
为什么善良的人会含冤而死?
为什么付出得不到回报?
为什么正义会迟到,甚至缺席?
这些问题,没有答案。
而冥源,就是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所化的实体。
面对这样的敌人,如何去战?
如何去赢?
所有人的心头,都被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彻底笼罩了。
天庭云头上,观世音菩萨一袭白衣胜雪,立于九品莲台之上,周身金光柔和,将周遭的黑色雾气逼退三尺。那雾气翻滚不定,如墨般浓稠,隐约有无数怨魂在其中嘶吼,散发出蚀骨的阴冷与暴戾。
菩萨目光平静无波,仿佛眼前不是足以颠覆三界的混沌之源,而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尘埃。她声音清越,如晨钟暮鼓,穿透层层黑雾:“你既不肯吐露真相,那我便只好将这混沌原体收了。”
话音未落,菩萨玉指轻拈,净瓶中的杨柳枝微微晃动,一滴甘露滴落,在空中化作一道晶莹的锁链,直向黑雾中心那团最浓郁的混沌本源缠去。
黑雾猛地一缩,随即疯狂暴涨!它不再是被动的雾气,而是化作一只巨大无比、布满利爪的黑色鬼手,带着撕天裂地的威势,狠狠拍向那道晶莹锁链!
“观世音!你敢!”一道沙哑而充满怨毒的声音从黑雾深处炸响,“若我全力催动混沌之力,三界即刻便会化为齑粉!你就不怕佛祖怪罪吗?”
晶莹锁链与黑色鬼手相撞,发出刺耳的尖啸。甘露所化的锁链虽蕴含净化之力,但那黑雾鬼手却仿佛无穷无尽,不断侵蚀、消磨着锁链的光芒。
菩萨见状,面色依旧淡然,嘴角却勾起一抹悲悯的弧度:“三界存亡,自有定数。该存的,纵经劫火焚烧、洪水滔天,也能于废墟中重生;该亡的,即便无人推动,也会因自身的因果轮回而走向终结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因愤怒而愈发扭曲、甚至开始凝聚出更多怨魂面孔的黑雾,语气依旧平静:“你拿毁灭三界来威胁我,却是打错了主意。我奉佛祖法旨而来,只为收缴混沌原体,其余之事,非我所问,亦非我所能干涉。”
说罢,菩萨不再多言,周身金光骤然暴涨,如一轮烈日般驱散阴霾!净瓶中涌出的不再是一滴甘露,而是滔滔不绝的金色甘霖,化作漫天洪流,将整个黑雾以及那只巨大的鬼手彻底淹没!
“不——!”黑雾发出绝望的嘶吼,它拼命扭动、挣扎,凝聚出无数漆黑的触手想要刺破甘霖的封锁,却在金色的净化之力下如同冰雪消融,瞬间化为乌有。
那混沌原体在甘露的层层包裹下发出凄厉的尖叫,一点点被压缩、封印,最终化作一道微弱的黑芒,无力地被吸入净瓶之中。
就在南海观音菩萨准备将杨柳枝插回玉净瓶,转身离去的刹那——
“轰隆!”
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净瓶内部炸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