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间，怯怯的，却又似含着千言万语，欲说还休。
王夫人的眉头，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，。
“老太太是府里最慈悲的。”王夫人开口，声音依旧平平，目光却像两把钝刀子，缓慢地在顾依儿脸上刮过，“将你指给了宝玉，别辜负老太太，好好伺候宝玉，别生什么胡思乱想。”
顾依儿低头应道：“是的，太太教诲，奴婢……谨记在心。”
王夫人望着眼前那盏凉了些的茶，却没喝，起身和煦的道：“其他的，我就不说了，府里的规矩，你们来教她吧。”
王夫人往里屋走，站着王夫人背后的郑华家的，还有前面的金钏，两人都躬身答应。
等王夫人进了后堂，郑华家的变了脸，冷冷的道：“宝二爷年纪轻，心性纯善，待下人是极宽厚的。只是这份宽厚，底下人更要懂得惜福，懂得分寸。”
“在府里什么是该做的，什么是不该想的……心里头，要有一杆秤，时时刻刻掂量清楚。一步踏错，毁了的是你自己的前程事小，若是带累了宝二爷，污了府里的清名……”
郑华家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，如同冰锥似的盯着顾依儿，“那便是万死，也难赎其咎了，这分寸二字，就是你的命根子，攥在手里，更要刻在骨子里。明白么？”
顾依儿脸色瞬间褪去了最后一点血色，变得像窗棂上糊的宣纸一样苍白。
“嬷嬷金玉良言，奴婢谨记，绝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，更不敢……不敢带累宝二爷清誉。”
郑华家的看着她伏低的脊背，那纤细的弧度似乎蕴藏着难以掌控的柔韧，和金钏姑娘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，这应该敲打明白了吧？
“起来吧，记着就好。你跟金钏带去怡红院安置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