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梦楼另一间极尽奢华的天字号包厢。
此处氛围,与太子所在的包厢迥然不同,少了几分文雅,多了几分矜贵与隐而不发的权势压迫感。
一名身形健硕挺拔、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,慵懒地靠坐在主位的软榻上。
他指尖轻轻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美酒,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,透过敞开的窗棂,俯瞰着楼下舞台中央那道备受瞩目的清冷身影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此人,正是当今大皇子——夏鸿运。
包厢内,另有五人,气氛微妙。
其中最为显眼的,是一位做男装打扮的公子。
她一身月白锦袍,墨发用一根玉簪高高束起马尾,手持一柄白玉折扇,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掌心。
虽作男装,但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阴柔之气,以及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,却难掩女儿家的本质。
尤其是那双明亮的杏眼,流转之间,自带一股清冷孤高的风华。
若许长生在此,定能一眼看穿,这分明是一位女扮男装的绝色佳人。
她便是大皇子一母同胞的亲妹,皇后嫡出的长公主,夏怀瑶。
另一侧,一名衣着华丽、神态放荡不羁的年轻公子,几乎半躺在一张宽大的躺椅中。
他怀中搂着两名姿色不俗的青楼女子,手指不老实地在姑娘柔软的腰肢上滑动,脸上带着纨绔子弟特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。
此人来头极大,乃是世袭罔替的三大上柱国家族之一,许家的嫡子许文业。
其身份,在这权贵云集的长安城,也属最顶尖的那一撮。
太子夏丹青背后有司空家支持,而大皇子却与许家嫡子走得如此之近,其中的暗潮涌动,不言而喻。
其余三人,一人是面容与夏鸿运有几分相似,但气质更为跳脱的年轻皇子,乃是铁杆支持大皇子的六皇子夏彦昂。
另外两人,则是身份稍逊的官宦子弟,此刻正小心翼翼地陪坐末位。
六皇子夏彦昂一脸谄媚笑容,对着大皇子说道:“大哥!您这首诗,当真是绝了。
力压群雄!
我看今夜,这酒玖姑娘,是非您莫属了。”
大皇子夏鸿运闻言,只是淡淡抿了一口酒,目光依旧落在楼下,语气平静无波:“我对一个妓子,没有太大兴趣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微冷:“我只对她手中那首诗感兴趣。
我倒要看看,究竟是何等绝句,能让她如此目中无人。”
一旁的许文业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,舌头轻轻舔过嘴唇,说道:“殿下若是不喜,那我倒是对这种女子,颇有几分兴趣。”
他眼中闪过一缕病态的兴奋:“我对什么诗词歌赋,没兴趣,就对这种…明明已深陷风尘,却还妄想靠着几首酸诗洁身自好、挣扎求存的女人,特别感兴趣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愉悦:“她不会真以为,靠着这帮穷酸书生,就能护住自己吧?
不过是还没遇到真正想要动她的权贵罢了。
她越是这般作态,反而越是能激起人的…征服欲。”
许文业毫不掩饰地用侵略性的目光,扫视着楼下的酒玖,仿佛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物。
听到几个男人的对话,长公主怀瑶微微蹙眉,手中折扇“啪”地一合,声音清冷地开口,打断了许文业的臆想:“大哥,话也不必说得太满。
或许…你的诗,真就不如她手中那首呢?”
大皇子听到这话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眼神陡然变得锐利:“那我更要亲眼瞧瞧。
若只是她为了标榜自身,硬撑着脸面说我的诗不如…”
他冷哼一声,未尽之言,充满了寒意。
旁边那两位官宦子弟立刻拍案而起。
“大殿下的诗,天下无双。就看这妓子是否有眼无珠了!”
“要是她不懂鉴赏,瞎了她的狗眼,我可要为殿下鸣不平了。”
就连六皇子也冷哼一声:“大哥肯为她作诗,是她天大的荣幸。
一个妓子罢了,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?”
许文业依旧笑呵呵地:“殿下若不方便出手,要不要…我来替您出出气?
保证让她…乖乖听话。”
怀瑶公主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:“急什么?
看样子,也不会再有人上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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