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用过的酒爵,端详片刻,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。
“本将听闻,张家对我这个镇北将军、元乡侯、常山太守、陛下亲封皇侄所颁布的安民政令,似乎有些意见?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记记重锤,砸在张氏众人的心头。
每说出一个名号,张玮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当刘景慢悠悠地吐出最后两个字时,张玮的脑子里轰地一声,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当头炸响。
“……陛下亲封的,皇侄?”
皇侄二字,彻底击碎了张玮所有的侥幸和狂妄。
他终于惊恐地意识到,自己叫嚣着要对抗的,根本不是一个外来的太守!
而是一个手握重兵、圣眷正浓,代表着大汉皇权的恐怖存在!
对抗皇侄,这跟谋反有什么区别?
张玮双腿一软,几乎站立不住。
刘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。
他站起身,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。
“张家主,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刘景的声音,不带任何感情。
“要么,献出土地,共享富贵。”
“要么……”
他的眼神中,毫不掩饰的杀意喷薄而出。
“我以阻挠军务,意图谋反之罪,将你张氏满门抄斩!”
“本将持节在外,有先斩后奏之权!”
看着刘景眼中那如同实质的杀意,再看看庭院中那些如狼似虎的精兵。
张玮的心理防线,在这一刻被彻底碾得粉碎。
“噗通!”
他再也支撑不住,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,涕泪横流,对着地面疯狂叩。
“将军饶命!
皇侄饶命!”
“是小人有眼无珠!
是小人猪油蒙了心!”
“我张家……愿献出所有土地!
所有!”
他身后的张氏族老们也如梦初醒,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跪下,哭喊着求饶,场面狼狈到了极点。
真定张氏,这块最硬的骨头,被刘景以雷霆之势,一招敲碎。
这个消息,如同一场十二级的飓风,在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常山郡。
所有还在观望、还在心存侥幸的豪强士族,都被吓破了胆。
第二天一大早,郡内各县的官府门前,便排起了长龙。
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家主、族老们,此刻一个个挤在队伍里,满脸谄媚和焦急,争先恐后地登记献地,生怕落于人后,成为下一个张家。
一场本可能引流血冲突的土地改革,就这样,以一种近乎摧枯拉朽的方式,大获全胜。
太守府,书房内。
刘景正与贾诩、沮授商议着后续的均田事宜。
突然,一名负责统计田亩的文吏,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神情激动,面带骇然。
他扑到堂下,双手高举着一卷竹简,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。
“主公!”
“最终的……最终的人口和土地数目,统计出来了!”
“这个数字……这个数字……足以让整个大汉都为之震动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