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阳县长啊,”焦进岗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“你的心意,我明白。组织上的信任,我也很感激。但是……”
他放下炉钩,转过身,目光平静地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“我这把年纪了,身体虽然看着还行,但底子亏了。医生三令五申,不能劳累,不能操心。政协主席这个担子,责任重大,事务繁杂,我这把老骨头,实在是扛不动了。再说,忙活了一辈子,好不容易从风口浪尖上退下来,图个清净。现在这样挺好,下下棋,聊聊天。半辈子都在忙工作,亏欠家里太多,现在就想多陪陪老伴儿。政协的工作,我还是那句话,让更年轻、更有精力的同志来干吧。我申请退下来,就是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。这政协主席啊,我是真干不了,也不能干啊。”
焦进岗的拒绝,直接而干脆,理由充分,态度坚决,与我之前的判断完全一致。他“上岸不下水”的决心,显然不可动摇。
我心中了然,脸上露出理解和惋惜的神情:“焦主任,您的心情我理解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,您能好好休养,安享晚年,也是我们东洪的福气。只是……政协那边,少了您这样的老领导坐镇,我们心里还真有点没底啊。”
“哎,朝阳县长过谦了啊!”焦进岗摆摆手,笑容依旧,“东洪人才济济,有能力的同志多的是!县委县政府在你这年轻班子的带领下,一定能选好、用好政协主席这个位置的人选!我这个老头子啊,就在后面给你们摇旗呐喊,擂鼓助威就行了!”
正说着话,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。焦进岗应了一声:“进!”
门被推开,县公安局局长田嘉明快步走了进来。他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,但眼神却异常锐利明亮,闪烁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激动。他先是对焦进岗微微欠身:“焦主任!”然后目光急切地落在我身上,“县长!实在不好意思,打扰您和焦主任谈话了!我有紧急情况,必须立刻向您汇报!”
焦进岗见状,立刻识趣地笑道:“哈哈,嘉明局长来了!看你这火急火燎的样子,肯定有大事!你们谈,你们谈!我正好去隔壁办公室拿份文件。”他说着,拿起桌上的茶杯,作势就要往外走。
“焦主任,不用不用!”田嘉明连忙说道,但语气急促,“事情紧急,但……跟焦主任您汇报一下也好,毕竟涉及到县里大局!”
我点点头,对焦进岗道:“焦主任,那您就听听吧。嘉明,什么事这么急?”
田嘉明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,声音带着一种破获大案的兴奋和凝重:“县长!焦主任!我们撬开了!曹河那个看仓库的老头,曹德福!他……他全撂了!”
我和焦进岗同时精神一振!焦进岗也停下了脚步,目光锐利地看向田嘉明。
“昨天晚上,我亲自带队,突审了曹德福那老家伙!熬了一宿啊!”田嘉明语速飞快,眼神灼灼,“他承认了!那批被转移走的70号汽油,接近七百多吨!价值70多万!根本不是薛红卷跑的!是胡延坤!是胡延坤亲自下的指令!让他配合转移的!”
“什么?!”我心头猛地一跳!虽然早有预感胡延坤脱不了干系,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,亲自指挥转移赃物!
焦进岗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无比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。
田嘉明继续说道:“曹德福交代,就在我们抓捕胡玉生之前几天,胡延坤亲自找到他,给了他一个地址和一份名单,让他联系名单上的人,连夜把那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