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道穿越维度屏障的能量余波抵达现实层的刹那,艾德琳的手指猛地扣紧控制台边缘。
她没抬眼,也没动身,只是指节在金属面板上滑出一道细痕,像是要抓住那股从虚空中渗出的震颤。
头盔内壁的灵能读数开始跳动,微弱却持续,像一颗遥远心脏的搏动。
她的呼吸一滞,随即压低,转为审判庭冥想术的标准节奏——三吸,四停,五沉。
项圈烫了。
不是突然灼烧,而是由内而外升腾起一股闷热,仿佛有液体金属在颈侧缓慢流动。
她知道这是灵能过载的前兆,也是系统对非授权感知的警告。
但她没有切断连接。
指尖顺着铭文刻槽缓缓移动,触到那一段蚀刻的帝皇箴言时,她轻声念出:
“光不惧暗,因执火者未盲。”
话音落下的刹那,读数稳定了一瞬。
那缕波动重新浮现,带着熟悉的双频谐波——低频如雷鸣滚过地底,高频则似电流划破夜空。
伏尔康基因的共振特征,错不了。
是他。
她闭上眼,将输出功率调至临界点以下。
灵能如细丝般延展,穿过现实与裂隙之间的屏障,试图捕捉更多讯号。
动力甲肩部的绿渍微微泛光,像是回应某种不可见的牵引。
她感到一阵轻微的撕扯感,不是来自身体,而是意识深处某根无形的线被轻轻拨动。
画面碎片涌来。
一片燃烧的星体在视野中炸开,旋即被铁栅栏的投影切割成块;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刺入颅骨,像是水晶崩解,又像冰层断裂;接着是一只手,掌心朝上,纹路间流淌着电弧般的光。
都不是她的记忆。
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干扰——维度本身的精神污染,或是混沌力量的试探性侵扰。
若贸然深入,轻则灵能反噬,重则信仰系统崩解。
她强迫自己抽离,但在断开前的最后一瞬,她将一段特定频率嵌入灵流。
那段密钥不仅用于识别,也预留了反向信道激活接口。
等待的三秒,如同三年。
然后,回应来了。
一次短暂而清晰的脉冲,从远端传来,沿着那根量子级绑定的隐秘通道直抵她的意识。
掌心搏动恢复单一节律,稳定,克制,带着某种确认般的重量。
他还清醒。
她睁开眼,面罩映出自己冷峻的轮廓。
项圈热度仍未退去,但她已不再抗拒。
她抬起右手,按在终端感应区,启动日志记录。
“目标仍在回归路径。”
她的声音平稳,不带起伏,“生命体征未失联,磁场波动符合预期衰减曲线。
预计接触时间未知。”
陈述完毕,她没有关闭系统,也没有起身。
手指留在感应区,维持最低限度的能量输出。
基地的灯光昏暗,唯有控制台上的符文阵列仍在低频闪烁,与她的呼吸同步明灭。
她知道规则:审判官不得对目标产生情感牵连。
中立是铁律,情感是裂痕。
可此刻,她无法否认胸口那股压抑的焦灼——不是任务失败的风险评估,而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,在胸腔里缓慢翻搅。
他曾独自冲锋,穿越埋伏,突破封锁,踏入无人归还的裂隙。
每一次选择都近乎自毁,却从未回头。
而她,只能站在这里,用一根细若游丝的灵能线,感知他的存在。
这算什么?
监视?支援?还是……守望?
她默念机械教规第三修正案:“情感是干扰,也是预警。”
话是这么说,可当那根线另一端的人正在承受宇宙规则的排斥、亚空间的侵蚀、意识的撕裂时,所谓的“预警”
又能改变什么?她无法替他走那条血路,也无法清除他体内的猩红纹路。
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保持连接,哪怕这连接会烧穿她的项圈,污染她的装甲,动摇她的信条。
控制台忽然震了一下。
读数剧烈波动,共振频率突畸变,幅度出正常阈值百分之二十三。
她迅调出波形图,现高频段出现了微小的锯齿状突起,像是某种外力正在强行介入他的能量场。
她尝试加强感知,但项圈温度骤升,警告灯亮起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