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云客栈,大堂内
清晨的归云客栈,刚刚开始一天的忙碌。
大堂里只有零星几个赶早路的客人在低头用着早饭,文先生坐在柜台后核对账目,小六和孙婆婆正在擦拭桌椅,一切井然有序中透着几分慵懒。
就在这时,客栈大门被猛地推开,王老郎中和林安师徒二人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,带起一阵凉风。
两人皆是神色凝重,王老郎中更是眉头紧锁,花白的须似乎都比往日凌乱几分。
文先生抬起头,刚想开口询问,林安已抢先一步,语极快地说道:“文先生,事情火急,容后解释!”
话音未落,师徒二人已如一阵风般掠过堂前,径直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。
文先生放下账本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担忧,正欲起身跟上去看个究竟,便见秦月娥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。
“月娥,这……王老和林安这是?”
文先生迎上前问道。
秦月娥抚着胸口顺了顺气,看了一眼楼上,压低声音,快找了个理由:“文先生,是王老的一位故人,昨日投宿在咱们客栈,身体有些旧疾。
今早我去探望,现气息似乎不太对劲,怕有闪失,就赶紧去请王老了。”
她刻意模糊了司夜的身份和具体病情,只说是“旧疾”
。
一旁的小六插嘴道:“掌柜的,我看王老和林大哥脸色都不太好,那位客人病得很重吗?”
秦月娥点了点头,脸上忧色不减:“看样子是不轻。
文先生,下面就先麻烦您照看着,我上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。”
文先生是明理之人,见情况紧急,也不再追问,只是温声道:“好,你快去吧。
这里有我,不必担心。”
秦月娥道了声谢,便也急忙转身上楼。
楼上,甲字房内
房间内,司夜靠在榻上,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灰白,往日那双锐利的眸子此刻紧闭着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呼吸微弱而急促,胸口的起伏几乎微不可察。
她那身暗紫色的锦袍衬得她脸色愈难看,仿佛生命力正从这具躯壳中飞流逝。
王老郎中坐在榻边,手指正搭在司夜冰冷的手腕上。
他的脸色比司夜好不了多少,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指尖传来的脉象,如同风中残烛,飘摇欲熄,却又被一股不正常的、强行催起来的虚火支撑着,这正是“刹那芳华”
药效将尽、反噬开始的典型征兆!
凶险异常!
“林安!”
他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,“取参片,放入她舌下!
秦丫头,劳烦立刻去取温水,要快!
再备一个炭盆进来,保持室温!”
他一边吩咐,一边已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箱,取出了那套细如丝的金针。
林安立刻照办,小心地将野山参片置于司夜舌下。
秦月娥应了一声,毫不迟疑地转身下楼准备。
王老郎中出手如电!
只见他指尖翻飞,一根根金针带着细微的破空声,精准无比地刺入司夜头顶的“百会穴”
、额前的“神庭穴”
、鼻下的“人中穴”
!
这三针,旨在强行刺激元神,唤醒濒临沉寂的意识中枢。
紧接着,他撩开司夜手臂的衣袖,金针再次落下,直刺双侧“内关穴”
,此穴属心包经,有宁心安神、理气镇痛之效,此刻用以稳住她紊乱的心脉。
但这还远远不够!
王老郎中深吸一口气,眼神专注得可怕。
他解开司夜胸前部分的衣襟,露出苍白瘦削的胸膛。
他运指如风,接连数针刺下——胸前“膻中穴”
,用以调畅一身之气机;腹部“关元穴”
、“气海穴”
,此乃丹田所在,旨在固本培元,试图留住那不断逸散的生命本源。
每一针落下,他都或捻或弹,或轻或重,以内力催动针感,试图以金针之力,强行梳理司夜体内那因药力反噬而变得狂暴混乱的气血经脉。
此时,秦月娥端着一盆温热适中的水快步进来,小六也手脚麻利地搬来一个燃着银炭的小炭盆,房内寒意稍驱。
“林安,凝玉茯苓膏!”
王王老郎中头也不回地吩咐,手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