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月娥走到周记杂货铺附近,脚步慢了下来。
铺子里,周掌柜正忙着招呼最后的几位客人,并无那个清瘦熟悉的身影。
她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,心头那点因文姨调侃和王老郎中可能存在的打趣而生出的躁动,渐渐被午后微凉的风吹散了些。
冷静下来,羞窘便占了上风。
自己这般寻来,若真见着了,该说什么?难道真要问他“王老郎中是不是取笑你了?”
或者“镇上的人都在说我们,你怎么看?”
……这岂不是更坐实了那些风言风语,也让自己显得太过急切。
她轻轻吁了口气,摇了摇头,仿佛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去。
“罢了。”
她在心里对自己说,“本就是意外之事,越描反而越黑。
不如就此放下,等过几日,流言自然就淡了。”
如此想着,她便彻底息了再去济世堂或别处寻人的念头。
只是此刻仍不想回客栈面对文姨那了然的目光,她需要个清静的地方待一会儿。
念头一转,便想起了镇子东头那条流向清水河的小溪。
上次和林安一起去喂那只流浪的橘猫,也是这样一个阳光煦暖的下午。
那里僻静,水声潺潺,能让人心安。
打定了主意,她便不再犹豫,转身绕开主街的热闹,沿着一条清静的巷子,朝着记忆中小溪的方向走去。
临近傍晚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步伐比起之前的犹豫徘徊,显得轻快也坚定了许多,只是那方向,与寻找林安的目的,已然背道而驰。
而另一边的林安告别了文先生,脚步匆匆地汇入十字主街下午的人流中。
夕阳将街道染成暖金色,摊贩的吆喝声、归家者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,透着小镇傍晚特有的慵懒热闹。
他目光急切地扫过迎面而来的每一张面孔,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林安小哥?”
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婶认出他,笑着打招呼,“急匆匆的,这是要去哪儿财啊?”
林安猛地停步,脸上挤出些不自然的笑:“李大婶好。
我……我找人。”
“找人?找谁啊?瞧你这着急忙慌的。”
旁边一个相熟的老汉也凑过来问道。
林安脸颊微热,硬着头皮低声道:“找……找归云客栈的秦掌柜。
您二位可曾瞧见她?”
“月娥丫头啊?”
李大婶恍然,随即脸上露出和文姨、王老郎中相似的了然笑意,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老汉,“瞧瞧,我说什么来着?”
老汉也哈哈一笑,指着东边方向:“刚好像瞅见她往那边去了,走得不算快,这会儿估计还没出东街口呢!”
“多谢!”
林安如获至宝,也顾不得细究他们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,匆匆道了声谢,便朝着老汉所指的东边快步追去。
他一路走,一路张望,又遇见了几个熟悉的镇民。
几乎每次询问,对方在指出方向(大致都是向东)后,都会附带一句善意的调侃或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“林安啊,是去找月娥吧?刚才好像见她过去了。”
“小两口这是约好了?月娥姑娘刚往那边去了。”
“林先生,秦掌柜方才似乎往溪边那个方向走了。”
这些话语和眼神像细小的火苗,烤得林安耳根烫,心里那份单纯的歉意和担忧里,不知不觉混入了一丝别的、更复杂难言的情绪。
镇上的人似乎都已将他们视作一体,这种无形的推力,让他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秦月娥,仿佛只有见到她,才能确认某种混乱的心绪。
他顺着零星的指引,穿过渐渐稀疏的人流,越过东西主街的东段,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,朝着镇东更僻静、靠近溪流的方向寻去。
夕阳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,拉着他向前,走向那个或许能解答他内心纷扰的人。
镇东的小溪潺潺流淌,水声淙淙,比主街上清静了许多。
阳光透过岸边柳树的缝隙,在水面上洒下粼粼金光。
秦月娥走到那棵熟悉的老柳树下,果然看见几只毛色各异的野猫正懒洋洋地趴在树根处打盹,或是在岸边踱步。
她来时顺手在街边小摊买了几条晒干的小鱼干。
此刻她便蹲下身,轻轻唤
